凌晨六点, 季越东被走廊嘈杂的声音吵醒。
“......您好, 请问您是来探望患者的吗?”
“是,我找一位姓季的先生。”
“在这边, 请跟我来。”
病房门外隐约传来护士和一个男人的对话,那男人的声音很熟悉,有点像小朋友。
不过现在小朋友应该远在千里之外的片场, 估计也只是声音像而已。
季越东自己拔掉手上的针头, 左手肘撑着病床, 想要坐起来。
病房门被猛地推开。
可能是没控制好力度,推门推的太猛了,进来的人也跟着踉跄了一下, 拽着把手才勉强平衡住身体。
那一瞬间,季越东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真的是小朋友!
——他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
头发凌乱, 脸色灰白, 嘴角不知怎么伤了一块, 现在已经结痂了。
身上还穿着那套和他同款的白色家居服,鞋子也是拖鞋,上面印着某知名酒店的logo, 边缘蹭的全是灰。
一看就是从酒店临时跑出来的,衣裳鞋子都没来得及换。
季越东乌黑的眉峰霎时蹙了起来:“谁告诉你的。”
司渺张张嘴,喉咙里却干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一路上,他想过太多太多种情景,好的或者不好的都有,没有一种能比眼前看到的能让他宽心。
只要眼睛还睁着, 还能说话就行。绷了好几个小时的神经终于放松,司渺“嘭”地一声靠在墙上,腿肉眼可见地颤抖着。
“怎么了?”季越东眼皮一跳,赶紧起身想去扶他。
“不用!”司渺嗓子哑的厉害,又怕季越东动作太大会扯到伤口,勉强出声阻止他,“开了太久的车有点累,我歇一会就好,你别动。”
开......车?
小朋友的片场离南城开车要将近六个小时,所以......后半夜他一直在开车?
季越东心都要化城软软的一滩了,可心念一转,还真听了司渺的话,转身躺回病床上。
司渺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拖着腿蹭到病床前。
刚才护士在外面告诉过他,季东东是腹部受了伤,他想看看伤口又有点不敢伸手,只能先问:“疼不疼?”
季越东干脆道:“疼。”
他一说疼,司渺心肝便跟着颤,忍不住去掀他的衬衫下摆。
余光瞥到他的动作,季越东幅度极小的抬了一下腰,司渺轻轻松松就把他的衬衫拽了出来。
只见那坚实的腹部上缠了厚厚一圈绷带,看不清伤口长不长、深不深。但包成这个样子,显然好不到哪去。
一股怒火冲上心头,司渺被烧的眼前发黑,“腾”地一声站了起来。
声音冷到极点:“告诉我,谁干的?!”
“......” 季越东愣了一下:“你要干什么?”
司渺咬牙切齿:“老子弄死他。”
季越东:“......”
这反应好像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其实他伤的很轻,还好提前有预感,在凶手刺过来之前向后退了一小步,刀只在腹部划了一道口子,不浅,但是全是皮外伤,没伤及内脏。
医院也处理的很好,现在只有一点点刺痛的感觉,完全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
季越东有些后悔刚才说疼了,没想到能把小朋友刺激成这样,赶紧安抚道:“凶手已经被警察抓起来了,现在应该在调查。”
“哪个警局?”
“怎么,”季越东无奈,“你还要追到警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