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 对方的一丁点情绪变化都能感知到。
秦洛川闻言转过头,握住商清月的手腕阻止他无意识往自己背上撩水的动作。
商清月只当他是想自己擦洗, 随手就把布巾还到秦洛川的手上。
秦洛川笑了下,接过布巾后拧干往脸上一盖,擦去被热水蒸出来的细汗,这才问道, “你讨厌他?”
没了布巾之后, 商清月转而把手放到秦洛川肩上, 有一下没一下的揉捏着, 回想那日见到余绮的场景,有些心不在焉的道,“也说不上讨厌。”
果然是不喜欢,秦洛川心想,放往常看到他拿擦身子的布去擦脸, 早就要说了,这会儿居然都没注意到,秦洛川也来了兴致,“跟为夫说说, 当时是怎么个情况。”
商清月本来就不打算隐瞒, 接着便一五一十的说出了当时的情景,“前天上午我正在陪小团子玩,门房来通禀说有人求见夫君, 是当时在西谷时约好了, 过来给你做师爷的。你之前没跟我说过这事, 我就先让他在偏厅等着,让人去同知厅请了个跟你们一起从西谷回来的将士过来,确认是你们在西谷认识的人才出去见他。”
说到这里,商清月顿了一下才继续,“因为不知道真假,所以让他久等了一些时间,但他看人的眼神,真的让人很不舒服。”
回想起那日余绮探究的眼神,商清月仍旧觉得如芒在背。
“他是直接找我们家里来的?”虽然是问句,秦洛川却用陈述的语气说了出来。
蓉城就这么点大的地方,他跟孙定平去勘察云江的事情,估计城里的百姓都知道,余绮既然能找到他们家里来,不可能不知道他不在家。
他不在家还先来这里,而不是去有人认识他的同知厅,怎么看都不合常理,秦洛川狠狠地皱了皱眉,“他现在在哪里落脚?我明日见见他。”
“我让人把他安置在离同知厅不远处的那家客栈里。”察觉到夫君跟自己想法的差异,商清月落在秦洛川肩上的手突然加了两分力道按下去,“我适才在说他看人的眼神呢。”
这两分力道落在秦洛川肩上,非但不觉得疼,反而让筋脉被挤压的酥麻感一下子传遍了小半个背部,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他在西谷时就这样,那场洪水让他家只剩下他一人,对人难免会防备心重一些。”
“现在我是真的讨厌他了,”商清月把手上沾着的水珠甩了甩,接着转身离开,“你自己洗吧。”
秦洛川摇了摇头,果然在另一半面前为对方讨厌的人辩护是男人的大忌。
这么多年来,他在外面结识的好友或是部下,商清月还是第一次明确的表示对一个人的讨厌,看来那天余绮真的表现得有些过分了。
还有先找来家里的这种事,秦洛川心想,明天见过余绮后还是要再衡量一下之前的决定,办事能力固然重要,但若是没有分寸,其他方面再强也不适合师爷的这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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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清月对余绮讨厌归讨厌,但若是秦洛川要用他的话,也不会真的去干涉。
并且因为他厌恶的缘由是对方看人的眼神以及感觉,把这种感觉同秦洛川说了就够了,总不能让自家夫君用这个理由罢用已经定好了的人。
因此等秦洛川沐浴出来的时候,商清月跟小团子已经在偏厅里等着,桌上的饭菜正散发出诱人的香气,正中间热气蒸腾的两个小锅子里面,炖着的鸡肉跟腊排骨被底下的炭火烧得发出咕隆咕隆的声响,似在催促人赶紧去吃。
但吸引秦洛川目光的,还是桌边坐栏里的小团子,这种专门为婴儿制造的凳子能使他稳稳当当的坐在里面不会摔倒,坐栏前面的横板上,正放着一个木质的小碗,小团子从里面舀了一勺饭正往嘴里送,秦洛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