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拱手道:“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要从这里翻过半座山到有路的那边,即便是正常情况下行走也很艰难,更何况秦洛川这会儿又是发烧,又有受伤。
就算不自己走,由人背着过去,也容易震开伤口,坐船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等找到船过来的时候,秦洛川的体温终于没再上升。
发烧的时候,一旦体温稳定下来不上升,就会由冷开始觉得热。
他是一个知道常识的成年人,明白江边风大,若是再受了凉,病情肯定会加重,因此即便是难受得不行,也是老老实实的裹着披风不敢动。
商清月在旁边看着他脸色通红,呼出的气息滚烫,却没有一点要流汗的迹象,心疼的不行,只能隔会儿就给他喂些水缓解难受。
匆忙之中找来的是个小渔船,众人也不敢真靠这条小船回蓉城,只出了这座不好翻的山后,就上了岸,然后坐马车抄近路回蓉城。
他们所在那个山坳本来离蓉城就没多远了,这一通折腾下来,到家的时候也不过才下午。
宅子里一下子就像注入了活力一般,大家纷纷忙碌了起来,各自去准备可能要用到的东西。
秦洛川在卧房里由之前那个侍卫给他缝伤口,寒冬腊月的,即便房间里烧了火盆也还是冷的很,他额上的汗珠却如黄豆一般的滚落,牙根也是咬得紧紧的,每缝一针额上的青筋都要跟着跳一下。
商清月在旁边给他擦汗,心疼道:“夫君你要不闭上眼睛别看,会不会好一些?”
“我看着你,就会觉得好受一些。”秦洛川认真的道。
“看来还不算太严重,”秦言凉凉的道,“既然如此这边的烂摊子你自己处理吧,我最晚后天要去一趟知府衙门。”
“好。”因为手臂实在是太痛了的缘故,秦洛川应得表情都有些狰狞。
秦言这话里虽然满是嫌弃,但秦洛川却从中听出了关心之意。
刚才一个照面,他就看出了秦言眼里的担心,并且眼里的血丝跟黛青色眼圈,无不昭示这秦言连夜的操劳。
秦洛川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让父亲操心了。”
“你知道就好,”秦言意有所指,“以后记得好好报答。”
秦洛川本来就对秦言极其孝顺,因此也没当回事,直到后来一切尘埃落定,秦言继续当回了他的袖手掌柜,把王府的一应事宜全都甩给他处理,秦洛川才明白这个好好报答是何意。
现在的他还不知道这些,听到秦言的话后毫不迟疑的点头应道:“这是自然。”
缝好伤口之后又喝了药,秦洛川就精神不济的睡了过去。
跟之前在山洞里不同,这一觉他睡得很是安稳,柔软的被子如同云朵一样包裹着他,屋子里被火盆烧得暖暖的,虽然有些热,但每隔一段时间,商清月就会给他额头上换上一块浸了冷水的汗巾,很是舒服。
秦洛川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屋里屋外都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借着床头熊熊跳动的烛火,他看到了伏在床沿上的商清月。
不知道是因为担忧还是睡觉姿势的原因,商清月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紧紧地皱着,一只手还伸进了被窝里跟他的握在一起。
这样趴着,睡不舒服倒是其次,冻着了才是大事。
秦洛川连犹豫都没有,就推了推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清月,醒醒。”
商清月本来就没睡沉,一下子就惊醒道:“夫君,你要喝水吗?”
“我不渴了,”秦洛川道,“你上床来睡。”
他没有问为什么要趴在床边,因为知道照顾生病的人,不管是倒水还是换敷额头的布巾,都只有在下面才是最方便的。
商清月先用在被窝里捂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