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帽子盖下来的动作可一点都不温柔。
眼神还恶狠狠的, 明明白白写着:老子很生气,一帽子拍死你。
沈都清也不是逆来顺受的人, 当即摘了帽子就要盖回去。
江峙眼明手快,手掌往她脑袋顶上一罩, 给她来了一记九阴白骨爪, 牢牢压住帽子。
沈都清再要反击, 前面裴自逸注意到后座一点都不小的动静, 回头。
在人家车上又当着人面, 总不好打架,沈都清秒速恢复端庄。
但江峙的九阴白骨爪还扣在她头上。
江峙没有在外人面前要收敛的觉悟, 一丝都没有, 就那样扣着沈都清的头, 边侧眸向裴自逸看了一眼。
大有“你看什么看看够了就转回去”的霸道。
裴自逸微微惊讶, 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 最后回到沈都清脸上。
他不至于把这场景误会作“打架”,这两个人打架的样子他见过太多次。
江峙手撕沈都清的玩偶兔子那次, 两人扭打在一起,那时候才那么点大的沈小朋友,可是抓着石头就往江峙头上砸的。
之后多年的战斗更不必说,没有一次不挂彩的。
真打起来的凶残, 显然不同于现在这般。
尤其当下沈都清虽然脸色有点凶, 但竟然并未弄掉江峙的手。
裴自逸注意到那顶帽子, 两分钟之前还在江峙头上。
“今天风有些大, 戴顶帽子好些。”他对江峙笑了笑, 温和有礼,“我记得以前你总爱欺负都清,很高兴看到你现在这样照顾她。”
照顾?
沈都清腹诽,你真的抬举他了。
安静了几秒,她抬手在江峙的小臂上推了一下,把他的手从头上拨掉。
江峙盯着裴自逸的眼睛微微眯了一瞬。
他把手收回去,靠在座椅上,耷拉着眼皮,面无表情地与裴自逸对视。
裴自逸这话说得很漂亮,听起来是对他的褒奖,甚至将他强行戴帽子的行为解读成“关心”与“照顾”。
可他怎么就听着那么不是味儿呢。
江峙懒懒道:“裴大师这么久没回来,很多事不知道也正常。”
言下之意,你走之后发生了很多事哦,我们的关系已经变了哦,具体变成什么你自己猜哦。
裴自逸再次笑笑:“我这次回来会待很久,可以慢慢了解。”
江峙眉头一紧。
沈都清接口问:“你不用去演出了吗?”
很多年没见,但对他的近况也了解一些,几乎一直在各地飞来飞去地演出,不演出的时间也都是在音乐学院进修。
“我想休息一段时间。”裴自逸说,“接下来只安排了几场国内的演奏。”
“也好。”沈都清点头,“你还小,别让自己那么累。”
十几岁就开始像一个成年人一样演出、工作,沈都清对他一直有一种被压榨的童工的同情。
“不累的。只是我爸希望我早点成器。”
事实上音乐才华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天分,世界知名的音乐大师,大都从青少年时期就成名。莫扎特不满七岁开始出访各国演出;贝多芬8岁登台就获得巨大成功。
裴自逸13岁踏上世界舞台的年龄已经算晚,他的父亲在这方面对他要求极为严格。
裴自逸说完看了看她:“不过他答应过我,18岁之后可以自己做决定。”
“哦对了,”沈都清恍然记起,“你生日快到了吧。”
“你还记得。”裴自逸眼睛清亮,看得出很开心。
“当然记得,10号嘛,还有半个月。”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