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 在把白木香拥入怀的那一瞬间,裴如玉立刻发现, 自己进入到一个进退两难、无比煎熬的境地。
先前, 舅舅家一位表兄成亲后, 据说每天都是一回家就扎屋里不出来,舅妈说起那位表嫂的口气都是酸溜溜的。彼时,裴如玉还觉着, 表兄堂堂男子汉大丈夫竟陷于闺阁温柔乡之内, 委实可叹。
如今,裴如玉整个身体僵硬成一根木头, 学富五车的状元郎手足无措, 不知该怎么办了?也许不是不知道要怎么办, 就是, 裴如玉忽然对自己一向自得的自制力生出了怀疑。
女孩子那柔软的带着香气的身体, 那一种完全不同于白木香平时惯用的木香花香气的另一种香气扑面而来,几乎能将人淹没溺毙当中。白木香炙热的呼吸落在他的胸口,一直透过肌肤烫到他的心底, 在他的心头放了一把火,顷刻便能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裴如玉不得不在心里默念两遍大悲咒才稳住心神, 怕白木香冻着还罢了,再不能有别的唐突,不然, 他把木香当什么了。
裴如玉整个晚上都不再有精力留心帐子外的寂静中的喧嚣, 他那浅眠的毛病也突然不药自愈, 甚至,早起的习惯不知为什么就被打破了。这一觉,他睡的如此香甜,坚实的怀中有了一个能让自己整颗心都充满喜欢的人,而在这样寒冷的夜里,两个相依偎的人在一处,足可抵御所有严寒。
白木香是被热醒的,感觉像在偎在火炉旁一样,浑身燥热,她想把脚下被子踢开,脚刚一动就被另一只脚夹了回去,然后,白木香迷迷糊糊、后知后觉的发现,她的确是在一个人形火炉的怀里。她枕着裴如玉的一条手臂,整个人陷在裴如玉的怀中。
白木香先是一阵心慌意乱,她此生从未与哪个男子挨的这样近,如果是旁的人,白木香早就大叫着杀人了。可这个人是裴如玉,是她一早相中的裴如玉,白木香抑制不住的有些羞涩,然后,心底油然而生出一股得意,她磨了磨牙,恶狠狠的想着:果然逃不过本姑娘的绝世魅力吧!她就说嘛,想她当年在老家,十里八乡不知多少小伙子心仪她,裴如玉只要眼不瞎,绝对要沉醉在她的美貌与智慧之中不能自拔的!
白木香眼珠一转,当时就要给裴如玉两脚把他踹醒,再跳起来质问裴如玉竟敢唐突她,最好让裴如玉给她赔礼道歉顺便答应她许多好处才是。
可是,当抬头看到裴如玉自颈项到下骸的精致线条,自下往上是裴如玉不薄不厚的唇,高挺的鼻梁,修长的眉眼,悠长沉稳的熟睡中的呼吸。白木香就有些舍不得,裴如玉当然让她生过不少气,可裴如玉让她生气时,也没占到什么便宜,白木香也能把裴如玉气个半死。自从离开帝都城,裴如玉就很懂得做人了,也知道照顾她,对她娘也很尊敬。
就是一样叫人生气,一边儿撩拨她亲近她,一边儿又说跟她做兄妹!
呸!
谁家兄妹一个屋睡觉啊!当她不知道裴如玉那些口是心非的鬼心眼儿哪!要不是裴如玉生了张白木香委实中意的俊脸,白木香早把他打出去了。
哎,真是俊,越看越俊。尤其在遍地大胡子的北疆,裴如玉简直就是八百里老苞谷地里独有的一株长青不败、风姿绰约的箭竹啊!
就像裴如玉会在吃饭时把第一碗饭先给她,白木香出门也会带上裴如玉喜欢吃的菜干,真正心疼一个人时,会不由自主的处处替他考虑,这个时候,整颗心都是柔软的。
白木香盯着裴如玉的脸庞看了一会儿,决定看在裴如玉长的好的面子上就不踹醒他了,不过,两人在一起又盖着狼皮大被,真的太热。白木香想先起来,结果,刚一动就被裴如玉捞了回去,大手安抚的拍着她的背,声音里犹带着三分睡意,“别闹,好好睡。”
“裴如玉,你醒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