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被褥、帐子、腊牛羊肉、面饼、盐巴、茶叶、菜干……
白木香列出一张出行单子给她娘, 裴如玉出行都是按单子上的准备,李红梅就更加细心,添上了裴七叔必不可少的辣子。
裴七叔则把置酒和衣料的事交给侄子,“酒要西漠州的葡萄酒,衣料就用木香布坊的木香布, 梅红四匹、桃红四匹, 别跟七叔客气,按原价就行了。”
“七叔放心,知道您是大户, 一准儿不客气。”裴如玉倒盏茶给喜上眉梢,一身石青长袍又年轻十岁的七叔,“茶呢, 木香那里也有不错的砖茶, 倒省得去新伊买茶了。”
“砖茶怎么能做定礼,我去新伊看有没有好茶。有好茶我置些回来,倘无好茶,再用砖茶。”七叔于饮食向来讲究,就是现在,他早上喝的也是碧螺春,而不是北疆的砖茶。何况这是他成亲大事,再不肯马虎半点。
裴如玉说,“这次出门, 除了怀志跟在七叔身边服侍, 让司书跟着七叔吧, 他一向稳重。”
“你用惯了司书的,眼下衙门虽则不忙,让司墨跟我就成。”
裴如玉也没反对,他七叔也经常出门的人。
更让裴如玉佩服的是,七叔和岳母的出门效率,收拾一天行礼,第二天早饭后出发。裴如玉白木香一直送到县衙门口,因着天气晴好,李红梅也不肯坐车,马车给小福坐,她和七叔一样骑马,朝闺女女婿挥手,“回去吧,我们十天半月也就回来了!”
白木香也挥挥手,笑道,“别玩儿的忘回来就行!”
李红梅笑骂一句什么,也没心思再跟闺女斗嘴,骑着小母马哒哒哒的追上七叔,俩人有说有笑,七叔潇洒的朝后一挥手,就带着红梅姐往新伊去了。
后面有车队人马相随,白木香瞧着跟随的人,忍不住皱了皱眉,待回屋后才同裴如玉说,“我看怎么有个似腿脚不好的,这么远的路,腿脚不俐落的人该留在衙门让他们做些轻省活计。”
“你就别操心了,那是刚分派下来的驿卒,腿是因打仗受伤有些跛,其实无大碍,他们这些上过战场的老兵,遇事比衙役更冷静。”裴如玉扶着媳妇坐下,给媳妇倒碗奶碗暖手。
白木香捧着肚子喝一口,说,“我说怎么瞧着眼生,县衙的人我基本都认识。怎么给派来的驿卒还有残疾呢?不是说官场上残损不许为官么?”
“驿卒并不是官,这无妨碍。再者,这是陆侯军中老兵,他们上了年纪,再加上打仗有些残缺,平时在军中也只能做些杂务。如今有咱们建驿站的机会,每月固定粮晌,且不必像军中那样辛苦,陆侯就将他们安排过来了。”裴如玉略做解释。
“陆侯可真精明。”
“你这话说的。”
白木香说,“既是以后都在咱们县当差,就当一视同仁,我看他们也都是花白的头发了。上次发了靴子,衙役们夜间巡逻的羊皮大袄,每人也发一件吧。”
“成。一会儿我吩咐一声,让他们拿着牌子去你的皮货铺子领去。”
白木香忽然问,“这驿卒都是派的伤残老兵,那给咱们的驿马不会也是秃尾巴瘸腿的老马吧?”
“想哪儿去了,马都是按等拨下,很有几匹不错的一等马。”
白木香闲了还去马厩看过拨下来的驿马,果然有几匹毛色柔亮,矫健威武的高头骏马,有专门的两个驿卒照料马匹,将马养的都很好。刘牛那里也添了两个徒弟,裴如玉安排过来的驿卒,驿站以后要供给来往各位大人吃食,既有迎来送往的,也要有厨灶这些上头的。
厨灶可是肥差,裴如玉一问有没有人愿意学,驿丞瞧着都想学,不过,驿丞是要管整个驿站的,排除驿丞后,裴如玉让他们想学的抽签决定,之后就派在刘牛这里学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