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时不时地就会闪过他那张坚毅笃信的面庞,像是知道无论是今日还是明日或是以后的某一天,她一定能主动站到他身旁来。
他到底是什么变的?她抱头痛想,怎么也想不通哪颗石头缝中能蹦出这样的怪物来。
“主子,都准备好了。”红枣走到她的床前看她静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姚玉苏回过神,下床穿衣。
“监牢那边都打点好了吗?”她问道。
红枣道:“所有关节都打点了一遍,主子去过的事情不会被任何人知晓。”
“好。”
姚玉苏还是决定走一趟监牢,她有些事要从严氏嘴里确认一遍。
严氏所羁押的大牢是京城看守最严密的牢房,自修建三百年,只有一人成功越狱过。大理寺判的是年后处斩,因此严氏还能翻起风浪。
姚玉苏今日换了身行头,玉冠高束,两道剑眉凌厉气魄,白嫩的皮肤也被遮掩了几分,远远看去就是一位身材瘦削的公子哥儿。原江陪着她一道进去,此时正是中午,又逢年节,走动的人并不多。
越往里走阴气越重,兴许是最凶残的罪犯都关在最里面的缘故,那里有一股挥散不去的阴沉之气。
带路的狱卒将两人留在原地,指了指对面的牢房,道:“就是她了,抓紧时间。”
“辛苦了。”原江掏出一片金叶子递在狱卒的掌中,这里的狱卒是被贿赂惯了的,稍稍觑了一眼便知价值几何,笑了笑,“那两位先忙着,我去路口等着两位。”
姚玉苏朝着他微微点头,已示谢过。
对面的监牢里一位身材羸弱的女子垂头坐在那里,三人在她门口聊了这么几句她却头也不抬。
原江早有准备,他端来一把椅子稳稳地安置在地上。
姚玉苏落座,对着门内的人道:“你费尽心思请我来,不会就是想让我见你一面就走吧?”
女子抬头,凌乱的头发下是一张苍白狠戾的脸蛋儿,那双眼像是染了这世间最毒的汁儿,混浊无情。
姚玉苏眼里闪过惊诧,她知道严氏或许变了,但从未想过眼前的人居然是当初那个弱柳扶风满肚子奸计的她。
从前的严氏是一把小巧美丽的佩刀,虽然能伤人,但总是以观赏为主,并非利器。眼前这人,虽不言不语,但浑身却透着一股瘆人的寒意,像是飞入心尖的针,须臾间性命丧于她手。
“皇后娘娘的玉足是第一次踏足这样的地方吧?”她勾起嘴角,撩开发丝,“劳烦皇后娘娘来看望臣妾,臣妾给娘娘请安了。”
说完,她爬起身,对着姚玉苏遥遥一拜。
拜完后,她忽而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癫狂:“我忘了,我忘了,你不是皇后了,你是什么劳什子太夫人!”
姚玉苏挑唇看她,稳若泰山。
严氏自言自语了一阵,戏瘾过足了,才徐徐起身:“信已送出多日,你此时才来,莫非是觉得我是想害你?”
“贵妃心思复杂,且你我一年多未见,我已拿不准是敌是友了。”姚玉苏随手搭在扶手上,嘴角挂着笑意。
严氏双眼一眯,前朝倾覆,时移事迁,她居然还有这般皇后的架子,凭什么?
“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她心下不悦,扭过头不看她。
姚玉苏轻笑出声:“你愿意说我这一趟便来得值了,你若不愿意我就当来送你一程,你我相识多年,不来这一趟也说不过去。”
严氏恨死了她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从前、现在乃至她死的那天,她都不愿看见她这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你还有什么?你凭什么这么有底气?你忘了吗,你不是皇后了,你那高高在上的位置马上就要被人其他女人坐了,你以后照样要给她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