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兰兰略一思索, 还是决定问问谢晓桐。
谢晓桐最近不常上Q, 楼东开学后也没断了念头,常联系她。为了躲避也好, 逃避也好,就连手机也被她调成震动。
说分手是他, 不肯放手也是他。她不理解,牢骚满腹,认为她一无是处全身缺点的楼东,为什么态度反复,是单纯因为父母的嘱咐,还是心中犹自恋恋?
这个问题她不敢深想,越想越易动摇。
谢晓桐回复短信说:兰兰姐, 雅兰是我加的,今年四月的时候,大概是义卖会那天, 她找来想入社,碍于朋友情面答应了她。只是她一直没有参加过活动。
谢晓桐知道王雅兰家里经济环境不太好,汉服社需要的汉服对她来说是一项负担, 所以王雅兰不参加活动,谢晓桐并不在意, 以为她只是出于负气, 或是一时兴趣。
开学后听肖景云说王雅兰进了校学生会, 谢晓桐更不去关心了。去年那半年的相处, 揭开了她对世界新的认知, 无论幸与不幸,大家已成陌路。
冯兰兰说:老是盯着你和老褚的照片问话,她该不会是暗恋老褚吧。
谢晓桐一时无语。
其实最早认识褚时显的,还是王雅兰和何向玉。但寝室聊天时,每每提起班里的男生,王雅兰总是评价这个丑,那个穷,给人眼高于顶的感觉。谢晓桐从未想过,王雅兰会对褚时显有好感。
谢晓桐说:我没听说过。褚师兄和她不熟吧。
冯兰兰说:我开玩笑呢,老褚记不记得她长相还是二话。主要我怕她故意针对你,桂园食堂她抢注汉服社的事我也在场的,这个学妹给我的印象不太好,不知她套路。你也是,少跟这号人接触。
谢晓桐蓦然想起肖景云说过的话,那时她刚刚转专业,搬到信部三舍来,肖景云形容何向玉是个空心竹竿做的炮仗,又说何向玉耳根软,容易被坏心眼的带歪了路。
肖景云没头没脑地说了那么多,偏偏不提王雅兰。
有些聪明人话音在话外,像她这种不聪明的,一时间自然琢磨不透。
而后王雅兰为了加入汉服社,转托楼东,她这才有所领悟。几句话能令楼东误解她气量狭窄,得势不饶人,王雅兰真正厉害。
谢晓桐回复说:兰兰姐,我知道了。
刚放下手机,又震动起来,来电显示里,玉清汉服社的名字在暑假里,被她改成了“妈妈”。
冼玉清说:我给你寄了点东西,地址是XX没错吧。
谢晓桐看了好几遍,抿嘴笑着打字说:没错。是生日礼物吗?您还记得?
谢晓桐的生日在九月二十三。去年是楼东和她过的,当时正值军训,回了寝室只想躺下睡觉,又被何向玉嘲笑晒成了黑丑粗,她根本不愿出门见人,只和楼东在武八路的宋嫂烤鱼店吃了一顿江鱼。
今年她也不打算认真过,知道只要透露出一点风声,有人会大张旗鼓地为她庆生,她不愿作一只被架上烤架的鸭子,飞不掉。
冼玉清寄来的礼物刚好在二十三日早上到达,谢晓桐打开来看,是套烟粉色的交领襦裙,套用了她以前的设计,绣着白玉兰,枝叶不是寻常可见的绿色,别出心裁地拿金线绣成。
迎新日那天她正巧看见一位新生穿烟粉色的连衣裙,谢晓桐当时还想,这个色系用在汉服上也不错,像桃花瘴于暮色中渐浓,有种氤氲的美感。
只是烟粉色本身带着些许灰调子,常见拿来配浅灰,不免暗淡。她还没想好配色,妈妈倒比她更加大胆,用金线刺绣,不仅秀美,也显贵气。
她爱极了这套汉服,看了又看,可惜时间不充裕,没法立时换上。
谢晓桐珍而重之地将礼物收好,照常去上课。今天有一堂大课要跋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