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黎对烟味很敏感。
她妈妈是个爱抽烟的女人,她从小闻到大,丝毫没习惯反而愈发厌恶烟味。
谢从述倾身靠过来,连带着呼吸里的烟味一起扑向她的脸。
他身上惯有的木质琥珀香被烟味盖过。
浑浊烟雾在空气里升腾,男人笑容半明半暗,颓靡气息衬得他像个风流混蛋。
温知黎捂着鼻子瞥了眼立在他脚边的烟灰桶,上面零零散散有三四个烟头。
抽得还真不少,难怪这么呛人。
咳嗽了两声,温知黎缓过神琢磨他那句话,抬头莫名道:“这有什么因果关系?”
谢从述挺腰站直,敛起几分笑。
也不知道她是真没懂还是装不懂。
总归从她嘴里听不到几句真话,他也不想再问。
谢从述转身要走,温知黎出声叫住他。
几秒后,温知黎脸色涨红,感觉难以启齿,不自在地问:“……那个,洗手间在哪?”
谢从述挑眉,故意逗她似的,脚步未停。
温知黎气得在后面跺了跺脚。
生理需要大过天,也顾不得那么多前尘往事,温知黎冲男人的背影凶道:“谢从述,你给我站住!”
比起温知黎端着架子跟他舌剑唇枪明讽暗嘲,谢从述还是更喜欢她这幅被惹怒情绪濒临失控的样子。
哪怕最后他被骂也无所谓。
至少他们之间能好好说几句话。
谢从述觉得自己真的有病。
跟受虐狂似的。
谢从述点到为止,毕竟真逼急了,就算是小奶猫,挠人还是疼。
谢从述回头看温知黎,似笑非笑地说:“听着呢,你凶什么,也吓着我了。”
温知黎愣了一秒,随后反应过来他是学那天自己在电梯说话,差点当众翻了他个大白眼。
前男友您记性还能再好一点。
温知黎走上去,挤出一个假笑来,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那就麻烦谢先生告诉我洗手间在哪,这样可以吗?”
谢从述好脾气笑起来,态度如和煦春风:“可以,跟我来。”
“……”
装,接着装。
奥斯卡影帝给你当。
温知黎跟上他,走在男人后面,暗骂他好几句。
嘴上不过瘾,温知黎用食指和大拇指比数字八,对着他的后脑勺崩了一枪。
崩了一半,谢从述突然回头,温知黎僵硬地把手收回来,装作拨弄耳发,一边扒拉一边嘀咕:“哎呀该修头发了,扫眼睛了都。”
谢从述看透不说破,继续往前走。
脸上添了些许笑意,眼尾上扬,难得好心情。
幼稚鬼。
长不大的记仇小孩儿。
事实证明二楼的设计真像是迷宫,岔路口接连不断,谢从述轻车熟路带着温知黎左拐右拐。
走了三四分钟,温知黎总算看见了洗手间的标识,顿时有种西天取经圆满结束的错觉。
谢从述冲温知黎抬了抬下巴,靠在墙边说: “进去吧。”
温知黎见他没什么要先走一步的意思,进洗手间之前,回头对他郑重地说:“谢谢。”
然后你可以走了。
谢从述秒懂温知黎的话外之意,却没什么动作:“你找得到楼梯口吗?”
额。
这真把温知黎给问住了。
刚刚她脑子乱成一锅粥,哪还有心思注意他们是怎么走进来的。
温知黎的表情说明了一切,谢从述勾唇笑笑,意有所指:“快去,一会儿憋坏了算谁的?”
“……你才憋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