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弟生性顽劣,惊扰了甄姑娘,我会好好管教他……”
甄好又忍不住打断了他:“你弟弟以前就是这样?”
裴慎怔了怔,有些不解,如实道:“他向来如此,若是甄姑娘不喜,我会叮嘱他,让他多注意些,离甄姑娘远一些。”
“……不了,就这样挺好的。”
甄好回了屋子,听着隔壁传来的孩童的笑声,将今日所有事情都回想了一遍,才总算明白了缘由。
上辈子,大婚第三日,裴慎回门,她是没有跟着一起去的。她和裴慎闹了脾气,而甄老爷病重,也管不住她,只让裴慎一个人回去接弟弟过来。
裴慎不将自己当甄家人,甄家置办的衣裳,也不愿意穿,照旧是那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他是上门女婿,本就矮了一头,旁人再看连日子也过得不好,自然会有许多猜测。裴淳是个心眼多的,再听他哥在路上叮嘱了一番,自然也心中惶恐不安,生怕会给他哥哥添麻烦。更别说,甄好起初对他也不算好。
她和裴慎置气,也看裴淳不顺眼,可没这辈子那么贴心。那时裴慎还睡在她屋中地上,裴淳一个人住,身边既没有伺候的丫鬟,更没有人给他置办新衣裳,再看兄嫂关系不好,甄好也不喜他,连躲甄好都来不及,哪里敢往她面前凑,当然也更不敢放肆,小心翼翼地压抑着自己的性子。
压抑久了,可不就成了后来严肃的小老头?
她还当做是裴淳乖巧听话。
甄好哑然,等想清楚前因后果,心中也不禁复杂。
她的心境已不同以往,再回想起当初的自己,也觉得刁蛮任性,不成想竟然还欺负了一个孩子。若不是还有裴慎在旁,裴淳还说不定会变成什么模样呢。
甄好忍不住去找了甄父。
甄父这会儿精神好,见着她来了,也笑眯眯的。
“阿好怎么了?瞧着好像不大高兴,是谁欺负你了?你给爹说,爹……噢,爹错了,现在是该让裴慎给你出头了。”
甄好笑了笑,说:“爹,你给裴淳找书童的时候,能不能让我也去看看?”
甄父顿觉惊讶,可还是头一回见到她这么主动地给自己揽事。这对甄父来说是好事,甄好对裴淳好,那不就代表着她们夫妻和睦?甄好与裴慎相处的好,那也他最想看到的。
“我已经派人去找了,等人来了,知会你一声,你去挑就是。”甄父顿了顿,到底还有些不相信女儿的眼光,连忙道:“记得把裴慎也叫上。”
甄好无奈应了。
她张口还有说点什么,屋门被敲了敲,柳姨娘端着药碗进来,见了她,也高兴地道:“小姐过来了。”
闻到苦涩的药味,甄好也不禁皱起了眉头:“今天已经喝过好几回了,怎么又要喝?”
“老爷近日身体更不好了,大夫就加重了剂量,从前一天喝两回,现在一天喝三回了。”柳姨娘端起药碗,吹了吹,小心地将滚烫的碗交给了甄父:“喝了药好,喝了就好了。”
药味苦涩,可甄父已经喝习惯了,仰头一饮而尽。
甄好看着,心中酸涩。
她可清楚,这药一碗一碗喝下去,非但没好,反倒再过不久,她爹就……
甄好忍不住道:“我看那大夫分明是个庸医,爹原先只是身体不好,现在倒好,越治越坏,还不如换个大夫。”
“你可别这样说,那大夫是你柳姨娘费了好大工夫请来的,若不是他,爹都不知道自己得了病。”甄父笑道:“就算是换个大夫,爹的身体也就是这样了。”
柳姨娘附和:“是啊,老爷是早年太辛苦留下来的病根,换了哪个大夫,看到的都是这样。”
甄好心中清楚,闻言也不禁黯然。
“那大夫开出来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