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您这边请。”
被武力恐吓过的僵尸船员殷勤得如同换了个人,他顶着一脑门子冷汗,忙不迭地鞠着躬把人家请出了地窖,生怕自己也落个鼻歪眼斜的下场。
哦,临走前还没忘给已经肿成猪头的大副翻个身,换成个舒服点的姿势。
他正小心翼翼地掩上活板门,就听顾浅凉飕飕地来了一句。
“两分钟了。”
船员:“……!!!”
他脚下一滑,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也、也用不着把时间掐那么准嘛,”还好稳住了,他赶紧就搓着手赔笑道,“我去找个地方,咱们坐下来好好聊聊。”
顾浅斜了他一眼,权当是默认。
“等一下,”她说,“你别笑了。”
这尸体也不知道死了多久,脸上青白交加,冻出来的伤口裂了一道又一道,内里骨头看得清清楚楚不说,离嘴边近了的还能瞧见几颗白牙。再强挤出来笑容,那真是笑得比哭还吓人。
得亏是天这么亮,要是换成暗点的地方,她怕是又要条件反射地一拳捶上去。
惨遭嫌弃的船员忙收了笑,心里满满的都是叫苦不迭。他悄悄瞥一眼外头铺天盖地的冰雪,死活想破头也想不明白自己和大副平时在这几乎与世隔绝,这祖宗又是突然打哪儿钻出来的。
他在船上待了这么久,对哪儿的构造都熟门熟路,三两下就绕过那些货箱到了门口。
然后一把拉开舱门——
被隔绝在外的风雪顿时迎面而来!
零下二十度的低温,雪花都冻成了冰碴,砸在人脸上简直是生疼。死尸的知觉残留无几,但这可怜的一点点刺痛也够提醒他,还有个活人在呢。
船员一个激灵,生怕自己这粗手粗脚的又得罪了那位,赶忙扭头去看——
却见顾浅抱着胳膊戳在那儿,任凭寒风扑面,连表情都没带变的。
船员:“……”
他被震住了。
想当年他们还活着的时候,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也是没胆子这么大剌剌地直面暴风雪的。真有谁敢随随便便出来,最后还不都是被冻得哭爹喊娘?
果然不是一般的人物!
他越发恭敬了,“您——您这边请。”
顾浅深沉地“嗯”了声,不着痕迹地搓了搓自己露在外面的胳膊。
……她不冷才怪!
手表给她加的耐性只够她短时间内不会被冻死,是不可能让她在这种天气下还一点都没感觉的。
但对方的想法就差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了,顾浅知道,想在他嘴里套到更多这个世界的信息,继续撑起这副高人风范肯定是最快的办法。
两人各怀鬼胎,一声不吭地走在甲板上。
裹着冰碴的寒风吹啊吹,顾浅这逼快装不下去了。幸好,下一秒就见他往左拐过去,点头哈腰地拉开了前头的门。
“这是伙房。”
他说:“我们也把它当会客室来用的。”
跟灰扑扑的舱房和储藏室不同,这里头还是被收拾过的。寥寥几张桌椅摆在那儿,顾浅挑了一把坐下,小船员也很有眼力见地跟过来。
“对了,”他谄媚道,“您不是问这里是怎么回事吗?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
顾浅:“……”
顾浅:“挑重点的说!”
这一句就让僵尸小船员立马重拾了被巨大的实力差距所支配得瑟瑟发抖的恐惧,他不自觉地一挺背,“是!”
“这个……”他挠挠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总结……”
不过,他下句话就解释了顾浅对自己为什么会偏偏出现在这里的疑惑。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