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乌维斯大公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哪怕被它那清奇的要求惊呆了后就对此隐隐有所预感, 当它动起真格的来, 还是远出乎了顾浅的意料。
头边的墙壁轰然碎裂,过于剧烈的震响甚至让她泛起了耳鸣。砖石瓦块轰隆隆地砸落一片,呛鼻的石灰也随之弥散, 惊险地避过了这一击的顾浅半蹲在塌陷过半的墙根后,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她的直觉果真没错。
列乌维斯大公和拜雍公卿——这俩显然居于领导地位的鬼族都拥有和那群草包少爷截然不同的实力,更确切地讲, 它给人的感觉比拜雍公卿还要棘手。
她明明一声未出, 对方却像是单凭直觉感应到了她所在的位置, 紧接而来的就是狂风骤雨般的攻击。
那只长而有力的利爪不费吹灰之力地凿穿了墙面, 但凡她再晚上个半秒左右就会落得跟那面墙一样的下场。
脸颊上有温热的感觉淌过, 顾浅满不在乎地用手指一抹,揩下来点血渍,可能是刚才被碎瓦砾或是对方指甲划破的。
列乌维斯敢如此放言,正因为它对自身实力的绝对自信——它的所作所为足以证明这份自信也不是空穴来风。
——真巧,对这场战斗的胜利有信心的可不止它一个。
可在此之前, 顾浅的余光瞄向数米之外的那栋房子, 她还得先把它从这里引开才行。
杨桃和季晋华各自都顺利把目标引诱到了远处,唯有她是在当时的巷口就被列乌维斯强行拉进了战局。
现在离鼹鼠男选的刨洞地点也未免太近了,更何况那房子里除了秘密地道的入口外还藏了三个人, 瞧那列乌维斯的拆迁速度, 这样下去迟早会波及到那边。
猛然察觉到什么动静, 她呼吸一顿, 径直向正对面冲去。
就在她起身的下一秒, 自上方横砸下来的肘击就将这半堵残墙撞了个粉碎。那三米多高的个头可不是说笑的,这家伙在她遇见过的敌人里力量和速度也皆属上上乘,要是不时刻提防着几分,恐怕真落不了好。
“我期待的可不是这样的战斗啊。”此时此刻,比起之前的纯然狂喜,再度直起身的列乌维斯语气里已经掺杂了点不满,“要只是一味地四处逃跑,和那些享于安逸的猎物又有什么差别。我好不容易兴奋起来,这么泼我冷水——”
“诶?”
顾浅闻言,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那我就一直躲下去好了。”
列乌维斯大公:“……”
“不错的计谋,”它明显没把她的话当真,哼笑一声,“但如果指望我会因为这个就放松警惕——”
“谁说骗你了,我认真的,”顾浅眨眨眼,“反正你不高兴我就高兴了。”
列乌维斯大公:“………………”
要不是它戴着面具,顾浅怀疑自己几乎要看到它额头上蹦起的青筋。但列乌维斯活了那么多年,还不会被这点区区小事所动摇,取而代之的是一声短促的低笑。
“可以啊。”
它突然说。
“没错,我是会被你这样的行为激怒,可反过来,只要我把你逼到不还手就没有办法再躲的地步——”
列乌维斯的行为一向随心所欲,可以在酣战之际停下来表示自己的不满和接她的茬,也可以在话说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发起攻势。
如此居然也没怎么出乎顾浅的意料,她一个闪身,再度躲过了那些随即落下的石块。
她也不是白浪费时间跟它说那些话的。
哪怕之前全程闪躲,她自始至终都在观察对方的反应,试图找出任何一瞬间的漏洞。
——就是现在!
列乌维斯的右臂尚且还穿在墙壁上被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