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粗大的藤蔓, 在底下看着有好几米宽,却是越往上走越窄。还不时有坑坑洼洼的凹陷,叫人只能小心翼翼地越过那些坑洞, 还得保持着平衡好不至于脚下一滑摔断脖子。
这一步接着一步,踏得杨桃那叫一个胆战心惊。
也许是在这里呆久了,也不觉得这些茧里散发出的异味有多难以忍受。但走在边缘也正是离那些叶茧离得最近的时候,她亲眼看着一片叶子擦过自己的脸颊,一股比其他任何时候都更明显的恶臭也从鼻前飘了过去。
杨桃单是想想里面被包裹的是什么就肠胃一阵蠕动,酸水直往上涌, 赶紧快步走了过去, 生怕自己真没控制好吐了出来。
她本来还虚惊过两三次——她眼睁睁地看着手电筒光线尽头的几只茧晃动了一下,被金合欢的阴影吓得愣是惊魂未定地在原地确认了好几遍再没什么动静, 才继续战战兢兢地向上爬去。
见的多了居然也生出点麻木来,当再看到一只擦肩而过的长茧表面上猛地凸出一块鼓包, 杨桃居然只是眼皮跳了一下就又如常地往前走,不由又对自己这种见怪不怪的反应有几分唏嘘。
胆子果然是要练出来的。
余光瞥见那鼓块又平复下去,一切如常后她的心也落回原地。杨桃心说她这如果是低空飞过的合格水平, 那自始至终走在前头还一声未吭的顾浅怕不是早就以超高水准毕业了。
“浅姐,”她压低了声音问,“前面状况咋样?”
她这句话问得还真是时候。
顾浅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干脆停住,连带着紧跟她的杨桃也不明所以地愣在原地。
“等一下。”
顾浅说:“再往前就走不了了。”
也不清楚这树里到底是怎么个构造, 一路沿着藤条而上,它越来越细是真的, 但她也没想过会纤弱到这般地步。
两米多外的藤蔓只有拳头粗细, 没法确定是不是脆到人踩上去就会断裂。
但好处是——
顾浅抬起头。
——她们离目的地也不远了。
手电灯光四下照去, 除却头顶正上方有留出了空缺, 别的方向再怎么看都是黑漆漆一片。藤蔓的尽头似乎延伸出了一块相当大的“平地”,彻底盖住了她们的视野所及。
换句话来说,就是这棵巨大的母树内也分出了个“二楼”来。
在她们两人跟前,有几根不知长在哪里的软藤稀稀落落地垂下,顾浅也懒得去追究源头了。她示意杨桃往后退上个一小段距离,自己在后者惊悚的目光中直接捞过一根来,在腕上绕过几圈后又用力拽了拽。
所幸无事发生,顾浅也确认了这软藤足够结实,她冲刺几步,借着这股劲头向上一攀——
成了!
她的指尖堪堪够到了平台的边缘,底下尽是那些纵横交错又疙里疙瘩的枝条,但此时的顾浅也顾不上去嫌弃这触感了,她全身的重量全吊在那两根手指上,一个不留神就凉凉。
她深吸一口气,先是整只手,再是小半条胳膊,最后硬生生地靠那根捆在手腕上的软藤爬了上去。
脚踏实地的感觉让人不由松了口气,她回过身,准备去拉还留在底下的队友。
“等等等等,”杨桃慌忙道,“浅姐你先把刚才那根玩意儿扔给我好了。”
她可是清楚自己囤积癖有多严重的,背着这包可太难爬了。
既然之前一番折腾后也无事发生,顾浅心知这软藤还没觉醒自我意识,她干脆拿出了那把别在腰间的水果刀,虽然稍微卷了点刃,但割条软藤还是轻轻松松的。她比划出个合适的长度,“嚓”的一声轻响后直接把另一头抛给了杨桃。
后者动作也麻利,卸下自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