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生产队收工的时候, 江满抱着畅畅在门外溜达,老陈婶子经过门口, 江满就问了她一句:“婶子,你看见秀玲姐回来了没?”
“在我后边吧, 很快就该来了。”老陈婶子笑道, “你等她有事呀。”
“嗐,我这不是有点担心她吗。”江满说, “你看她这阵子因为她弟的事儿,都气坏了。”
“肖家也是够倒霉的, 这又退了一次婚。”老陈婶子道,“要说余粮小伙子不错的呀。”
“我看不退婚才倒霉呢。”江满停了停,“就她们那家人,我听说那个胡双秸……”
“女方有问题?”老陈婶子见她欲言又止,忙追问道。
“我听说……”江满顿了顿,“那姑娘有点不讲究……猪八戒他闺女,自己做了缺德事情要退婚,还倒打一耙。”
“我就说嘛, 好好的怎么突然又退婚。”老陈婶子一拍大腿,“年纪轻轻的姑娘家不规矩,这作风不好的女人可不能娶,娶回家要倒八辈子霉的, 退了正好, 人家肖家一家子厚道人。”
“自己身上就不干净, 好好的突然退婚, 还胡说八道泼脏水,造人家男方的谣。”江满嘁了一声道,“两个村子这么近,你没听说吗,自从退婚那姑娘就没出来露过面,她爹娘为了遮丑,在外头跟人说去城里走亲戚去了。婶子你想想看,这秋收时节忙得要死,谁家十七八岁的姑娘这时候跑去走亲戚,还一去就不回了?”
“还真是哎,两个村子这么近,谁还不知道谁呀,我听说从八月十五前后就没在家,说走亲戚去了,怪不得呢,也没听说他家有啥城里亲戚呀。”老陈婶子两手一拍,“合着他家闺女做了丑事,他们退婚还嚼舌造谣泼脏水呢,把责任推给人家男方?这家人可真缺德。肖家就该找她们去!”
“他爹娘拼命遮掩呢,死也不会承认呀,人家说进城走亲戚了,当别人都傻呢。”江满说着笑笑,“婶子,家里有人做饭吗?”
“小儿媳妇先回来一会儿,也该做好了。”老陈婶子一听她这么说,便先回家去了。
然后没几天,村子里就都传遍了,说胡家退婚是因为胡双秸跟男人私奔了。
农村地方,这年代“私奔”俩字简直有魔力啊,都不用半天就传到了赵家村,搞得周围几个村子都传遍了。
江满:……她可半个字没提“私奔”。
她本意也只是营造一下舆论,把胡双秸招工的事情戳穿,逼得胡家现原形。脏水泼过来了,总得挡回去吧。至于能不能把背后的人也抖落出来,走不步算一步。
私奔这事,关键是大家都还信。胡家那边因为女儿招工的事情有猫腻,遮遮掩掩先没敢公开,同时方便给肖家泼脏水,爆出来别人自然会说是他们招工变心退的婚,就一口咬定女儿走亲戚去了。
等到人人都说他家女儿跟男人私奔了,否认也没人信呀,越描越黑,只好又想法子补救,把胡双秸从城里叫回来,在村里露个面,对外承认说女儿是招工进城了。
胡双秸招工进城才没几天,春风得意,换了身城里人打扮回来了,回村里绕了一圈,证明自己“没私奔”,只是进城当工人去了。
结果村民们便更加确信胡双秸跟男人私奔了,瞧瞧她打扮的吧,城里野男人给买的呗,说招工了,他们老胡家怎么招的工,凭啥招的工,城里野男人给使得力气呗。
自己跟人私奔招工退了婚,还往人家男方泼脏水,这都什么人家呀,三村五邻都纷纷评论,说胡家这种“倒打一耙”的行为太缺德。
肖家和媒人这时候自然不能闲着,找上门讲理去,胡家有嘴说不清,又不敢和盘托出,闹得各种灰头土脸。
结果这么一闹,胡双秸一个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