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平啥意思啊,是不是来要杨杨的?他敢!我弄死他个狗东西!”
江满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肖秀玲则扭头责备道:“你呀,跟你说多少回了别毛毛躁躁的,你要在屋里就先听江满说,不想在屋里你就出去,替娘哄小孩去!”
肖余粮讪讪闭了嘴,肖大叔则蹲在门口吧嗒吧嗒地抽老烟袋。
一家人刚参加完丧事回来,一进村听说陆安平回来了,有上回的事情在先,直觉就没往好处打算,脸色都不太好。
江满就把她知道的一一道来,把陆安平的表现和姚志华了解到的都说了。
“……事情就是这样。今天一早跟姚志华去县城买年货去了,估摸着过会儿也该回来了。”
“上回来那女的,不是他新娶的媳妇?”肖大叔问。
“陆安平自己说不是。”
“那他这趟回来……是来跟秀玲复合的?”
“叔,他说的要都是真话,他们不能叫复合,应该是回来团聚的。”江满说。
原先陆安慧和吴萍来要孩子,她心里就有过疑问,觉得以陆吴两家和陆安平,不该让两个女人千里迢迢跑来要孩子,按照这年代常见的操作,应该陆安平来,随身带个警卫员,说不定还还惊动当地某个干部作陪,摆出一副高姿态的嘴脸,给一笔钱、给点什么好条件,或者承诺安顿好肖家生活之类的。
所以陆安平说的那些,江满基本上是相信的,有陆安慧和吴萍的事情在前,撕都撕开了,这种情况下,陆安平似乎也没有孤身一人跑来骗人做戏的必要。
可是一别三年,一句“出国了”解释不了所有的事,出国前的两年他一直没回来,出国一年两人毫无联系,肖秀玲现在是什么打算,陆安平下一步又是什么打算,过日子不是一句话的简单,往后两人还能不能过下去,肖秀玲满腹对陆安平几年来的怨气,还能不能接受他,这些总得仔细想一想。
所以江满才自作主张,干脆把陆安平支开,好让肖秀玲心里先有个准备。
其实江满也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多事了,她本来是个冷情的人,可跟肖秀玲处得久了,自觉不自觉地都牵涉进来了。江满这样的性子,宁愿先从坏的方面考虑。
“你说,他要是奔着杨杨来的,会不会先骗住我们,找机会偷偷把杨杨带走?”肖秀玲思量半天,问了这么一句。
不是没有先例。邻镇一个男知青,在当地结婚生了孩子才几个月大,离婚回城了,去年忽然又跑回来说要跟媳妇孩子团圆,几天后偷偷把孩子抱走了,女的只知道他是杭城人,具体地址住处都不清楚,两眼一抹黑,找都没法找。
“我觉得不大可能。”江满道,“陆家又不是没名没姓的小老百姓,他偷偷把孩子带走,我们大可以去首都他家里闹,赤脚不怕穿鞋的。他这样的家庭出身比我们小老百姓更怕影响,总不该这么笨。”
“那就不管他。”肖秀玲说,“只要他不跟我抢杨杨,随他怎么着,反正他也呆不久。”
江满想了想,笑道:“其实我都觉得自己小人之心了,以他的家庭身份地位,没必要这样做戏,你们连正经的结婚证都没有,他做戏能做到哪天?感觉陆安平不能是那种人,兴许人家就是回来跟你团聚的。”
“我知道你的想法。”肖秀玲说,“他三年多没回来看一眼,一年时间没通过信,不是一句不得已,不是一个出国了就能过去了的。江满谢谢你啊,你才是真替我着想。”
“说啥呢秀玲姐,咱俩还用说这话。”
江满在厨房找到畅畅,小姑娘正兴致勃勃坐在灶门口,吃烤锅盔吃得两嘴角黑糊糊的饼屑。
“畅畅,我们回家喽。”
小姑娘看看手里的锅盔,再看看小陆杨,脑袋一歪,慢慢悠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