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当。
皇帝目光又落在方惜身上:“你方惜,太孙说了,尚欠三分火候,为什么朕取你,你可知晓?”
“臣、臣不知。”方惜站在那里,脑袋仍是晕乎乎,骤然听到的被取中的消息,让他整个人都陷入在一种不敢置信的状态,听到皇上问自己,却只能这样干巴巴回着。
才回完,就有些后悔了,自己这样回答,是不是不太好?
太孙都觉得他尚欠火候,可皇上却取了自己,现在这样回答皇上,会不会让皇上觉得取中自己果然是个错误的选择?
正胡思乱想着,就听到皇上继续说:“因你文章火候虽浅,却有一番虔心忠心跃于纸上,要为民争命,这心就有可取之处。”
这样的话,让方惜脸都有些红了,心却砰砰直跳,眼就是一热,立刻升起士为知己死的想法。
皇上微笑看着,将其神色尽收眼内,又说:“现在,朕有一事交付你们,你们可愿?”
这问的就是余律方惜两人。
这种情况下,无论心里是怎么想,是否愿意,都不可能拒绝。
两人立刻跪拜应是。
就听着皇上笑容转澹,眯缝着眼,童仁幽幽:“你们可知,今年年初,俞林府粮库一下霉掉十五万石,可朕恰查了晴雨表,晴多雨雪少,对新农或有些妨碍,可粮库又怎么会霉?”
“这事看起来小,可一下子霉掉十五万石,也不是小数字,最重要的是关系民生。”
“青黄不接时,直镜诚达等府等七百多里又是旱灾,百姓多有饥寒,当地官府请求开仓放赈,救济灾民,朕许了,并且又命俞林府调剂一部分,结果竟然拿不出,朕就起了疑心。”
说到这里,皇帝冷笑一声:“直镜诚达等府等二十万户百姓春荒遇难,流离失所……却调不出粮食,真是叫人心痛啊……”
这话一说,两个年轻人就已站不住。
余律还算沉得住气,方惜却立刻涨红了脸,当下就跪下:“皇上,粮库身系军国之用,关系天下民生,何人竟敢私售侵吞?这样的城狐社鼠如果不置之于法,我大郑还了得么?微臣觉得,应该查,彻查,一查到底!”
“说的好!”皇上似乎对他的反应极其满意:“是应该彻查,知府柴克敬已经被朕申饬了,却始终查不出结果。”
“朕疑心城狐社鼠已经成了些气候,蒙蔽了朕听,这次朕准备派太孙亲自去查,除此,我还派一廉洁御史张岱协助,你等可愿助太孙,为朕办这件大事?”
“敢不从命?”余律立刻躬身说着。
“微臣誓死查清粮仓,必还个朗朗乾坤。”方惜更是涨红了脸高喊。
苏子籍看向二人,余律的反应在苏子籍的意料之中,目光落在方惜的脸上,却不禁停顿了下。
他看着方惜的涨红的神色,心里不由微微一沉。
可无论是谁,这时都不可能拒绝,正暗想着,苏子籍就看见皇帝的目光转过来,看向了自己。
“孙臣领命。”苏子籍微微垂首,恭敬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