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城王府内,咸阳王元禧与太师冯熙急匆匆入得内来。
二人被元澄近侍快马加鞭追了回来,此时又见元澄一脸肃色,加之方才羽林郎前来报讯,元禧与冯熙心内皆是惴惴不安。
不待元澄开口,元禧便急急道:“皇叔,您着人令孤与太师折返,可是陛下那里有何急务?”
元澄本就于室内踱步,此时亦顾不得于二人让座,便道:“事关陛下,孤只有与你二人相商方为妥当。”
二人闻言皆为之一惊,冯熙狐疑道:“任城王行事素来当机立断,是何事令任城王迟疑不决?”
元澄望着冯熙,沉重道:“陛下于昌邑城郊遭了意外,如今生死未卜!”
这冯氏一族荣辱皆系于皇帝一身,只见元澄话音将落,冯熙便已面色苍白,颤抖着声音,道:“任城王,您说陛下,陛下生死未卜…陛下,陛下因何遭遇意外…”
元澄叹了口气,便将方才羽林郎魏华所言皇帝遭遇伏击之事尽数道于二人知晓。
待听罢元澄所述之事,冯熙便觉如晴天霹雳一般,瞬间老泪纵横。
元禧见冯熙这般模样,急忙近前将其搀扶至席榻边,边扶其入座,边对元澄道:“羽林卫可已将那些伏击之众擒获?”
元澄摇了摇头,道:“蒋银奇已着人去追查,那魏华前来报信之时还未有半分消息。”
元禧微微皱眉,道:“陛下乃一代明君,行仁政、惠万民,我大魏子民人人爱戴,这刺客究竟从何而来?”
此时冯熙已渐缓了心神,犹豫道:“咸阳王之言倒如醍醐灌顶,既我大魏子民不会行此弑君之举,此番莫不是那齐人所为?”
低头锁紧双眉,冯熙又道:“然陛下带昭仪往那山谷而去,亦只三宝与蒋银奇等几人随侍近侧,便是宫中之人亦是不知,若这伏击之人确为齐人,彼等又是如何得知陛下行踪?”
行至席榻边与冯熙相对而坐,元澄道:“太师之言亦不无道理,然陛下此番迁宫人众,一路浩浩荡荡,自是给了那别有用心之人弑君之机。”
元禧边点头边缓缓入座,待坐定,便开口道:“陛下现下里遭遇不测,便是龙体无恙亦需静养,自是不可再劳心国事。然这国若无主,必至政出多门,不如让太子监国摄政,以解燃眉之急。”
冯熙紧锁了眉头,道:“咸阳王所虑甚是,然太子未及开府,若贸然摄政,恐日后陛下怪罪。”
元禧却反驳道:“太子为国之储君,虽未及开府,然今次已代君行了春祭之仪,再者言,陛下本就欲行罢告祭之礼便为太子开府迎娶左右孺子,现下里事出突然,陛下又岂能怪罪!”
冯熙摇头道:“此时若太子摄政,无疑便是告知天下,陛下遭遇不测。倘若此事果真为齐人所为,那岂不是国祸将至?”
元禧自负道:“得中原者得天下,如今天下九州,我大魏得其八州,所谓据宝鼎成霸业,我大魏将士又骁勇善战,还能惧怕那南人?”
见二人似起了争执,元澄轻咳一声,不悦道:“如今陛下危在旦夕,吾等需定了心神,共谋权宜之计,而非于此呈口舌之快!”
看了一眼二人,元澄道:“太师所言亦不无道理,孤已着人快马加鞭赶去昌邑,最迟明晚便可知陛下近况。太师贵为国丈,又教***,那便有劳太师将此事知会太子,以备不时之需。”
顿了顿,元澄又望着元禧道:“咸阳王乃陛下至亲,又加持骠骑大将军,自今夜始,这京畿重地当需加强防守,以防不测。”
元禧闻言沉默下来,不再言语。
四下寂静,只闻得窗外树叶沙沙之声。
羽林卫将士一路循马迹至昌邑城内,便再无踪迹可循。
这昌邑城自古便为兵家必争之地,东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