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先太后生辰之祭,元宏下旨将伊阙石窟择址之日亦定于六月十九。
遵大祭司卜算吉时,卯初一刻元宏便携皇后冯氏领了太子元恂与诸皇子、公主以及随行文武众臣往伊阙而去。
一路之上旌旗飘扬,幢幡摇曳,车马之列浩浩荡荡。
虽正值盛夏时节,伊阙两岸因树木葱郁加之河风阵阵,倒觉舒爽宜人。元宏与冯氏下了车来,随众人往东山而行。
山脚之下已设立祭坛,待元宏领众人近前,少府监导引官便朗声令众人齐跪于地。元宏导引官领其上香,行三跪九叩大礼,接着行初献礼、亚献礼与终献礼,继而少府监执事诵读祝祷词,最后焚烧祭品,不再一一赘述。
待礼成,大祭司近前对元宏道:“陛下,此番开窟镌佛乃为祭奠先太皇太后与先太后,女主为坤当居中而建,东山南北长约二里,如此这首窟便应开于南向一里之处为宜。”
元宏微笑颔首,道:“大祭司可通达神明,便按大祭司之意,凿石壁于南向一里之处。”
待众人应下,元宏对太子元恂道:“此番既由你督事开窟镌佛,朕便嘱咐于你,此窟虽为先太皇太后与先太后而开,窟中却当镌三佛,以尽朕为人子孙之孝。”
元恂一脸茫然,竟不知皇帝缘何要镌以三佛。元宏见其这般神情,心中自是不悦。
立于元恂一旁的太师冯熙见状,心知皇帝所指之意,身为太师自当尽提点之责,于是急忙忙接口道:“尊亲之至,莫大乎天下养。陛下欲以先帝与先太后共奉先太皇太后,太子便可着匠人镌一佛二菩萨,如此既可令世人齐奉三尊,亦可尽先帝、先太后与陛下仁孝之心。”
元宏点了点头,正色道:“仁孝方能为忠,孝乃心性之本,奉孝悌忠信方能安身立家。可孝于家者必可终于国,你乃我大魏太子,国之储君,须知朕今日之意。”
元恂心内忐忑,虽不尽知皇帝之意,却亦不敢怠慢:“儿子谨遵阿耶教诲,自当善事尊长,兄友弟恭,不敢有违。”
元宏道:“你生母如今已追封贞皇后,亦可为其镌佛于此窟中,你可与匠作大将相商,务求尽善尽美。”
冯氏于一侧闻言心内虽有不悦却亦不敢有半声言语,只觉自己无子而心生悲戚之情。
因这些时日常往关中侯府与那舞姬私会,元恂受了贺铮鸣等人挑唆且彼等又道欲返平城避暑,加之日日早起上朝,元恂愈发渴望返平城西宫。
今日借了开窟镌佛之机,元恂心下一动,对元宏道:“阿耶授儿子督事开窟镌佛如此紧要之职,儿子自当竭心尽力以报阿耶,然儿子经验尚浅,为不负阿耶厚望,儿子请阿耶恩准儿子返平城往西武州塞神山学而习之。”
元宏闻元恂之言倒觉不无道理,加之三月之后又当秋祭,略略思忖,元宏道:“你既有此意,便与太师、太傅将行程商议妥当,再请大祭司卜算启程之期,由中舍人与中庶子随侍同返平城。”
元恂闻言大喜过望,急忙忙叩首谢恩。
众人复又商议窟寺布局与西山建寺之事,待一切事宜落定,便随帝后启程回銮。
元恪兄妹一驾而乘。元瑛望着元恪道:“二阿兄,缘何阿耶令大阿兄只为贞皇后镌佛?”
元恪笑道:“傻阿妹,大阿兄乃大魏储君日后必登大宝,这贞皇后便成了太后,自当享镌佛之尊。”
元瑛若有所思,道:“皇后为阿母,那日后同为太后,亦可享此殊荣…昭仪与阿娘又当如何?”
元恪轻点元瑛前额,笑道:“小小年纪所虑不少!昭仪与阿娘乃咱们三人至亲,便是不能开窟寺,待日后我与五弟封王列侯亦可效仿西武神山,凿石雕刻小像于窟寺四周,以尽子孙之孝。”
元瑛点了点头,欢喜道:“如此甚好,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