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即便如此,当下十四岁的太宰治还是像模像样地叹气起来,用一种神采飞扬到仿佛当即要腾空而起、扶摇直上九万里的快活语气说:
“十九岁的我回过头来看倒是把我算计得明明白白,如果不好好做点什么,总觉得是被摆布了呢。”
太宰眼睛亮亮的。
笼罩在他身上,那股阴郁而颓丧的气息终于在这刻一扫而空,露出有如大雨洗过后天空的明媚颜色。
樱川突然站起来,跳起来去搂住太宰的脖子,紧紧地抱住了他。
太宰被她抱得猝不及防:“……小见我?”
“在呢!”
樱川脆生生地答,更用力地把他抱住了,宛如守着宝藏的巨龙,用尽全身去拥抱自己的财产,“刚才那一下,好帅啊!太宰。”
太宰:“……”
太宰:“谢谢?”
难得太宰会迟疑。
“不客气!”
樱川雀跃地回答着,声音里盛满了无数流动、闪耀着的星星,“能再见到你实在是太高兴了,今天我也觉得你更帅了、更让我喜欢你了!”
她轻而迅速地在太宰唇角压了一下,简单的触碰由于过分的单纯甚至带不出任何旖旎的意味,樱川满足无比地靠在太宰肩头,磨蹭着那方略显冷硬的布料,低声呢喃:“太好了……我现在一点都不害怕了。”
樱川双手搭在他的腰部,从她熟练的动作以及全身心依赖的姿态来看,绝对不是几次就能有的熟练度。
她应当经常这么做。
……经常这么扑过来抱着他。
太宰一时间心情挺微妙的。
别看他现在表面上神经质(?)又趋向于本人意义上的正常,实际上太宰从发觉并确定樱川和自己的关系后,他整个人的心情一直都处在一个相当特殊的水平线上。
觉得不可思议,所以在观察。
又被对方过于理所当然的态度稍加混淆。
这可是十四岁的太宰治,和十九岁那个脑子里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的不一样。
“这次回去之后,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了。”
此刻,少女比先前更低、好似随时会被风吹散的温柔嗓音融在了耳边渐渐流动的空气中,轻缓且不容拒绝地散开,“你别想赶我走。”
一点都没有力道的威胁。
根本不像是他太宰治能养出来的人。
但是心脏突然在规律之外、多余地跳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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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步非常生气。
气得不能再气。
国木田给他买的小蛋糕都不吃了,一个人背对着大门生闷气,偏偏还不肯挪位置,路障似的杵在屋内中央,坐着一把旋转椅子,一会儿想得更郁闷了就哗啦啦地转个一两圈,又固执地调回到背对着大门的状态。
不得不说,他现在这副样子就像个等待自家晚归女儿的沧桑老父亲。
国木田发觉乱步这次生的气还挺大,不是随便就能解决的——他拿对方最爱的零食 去哄都不好使,只好转而向端着茶杯、一脸看破红尘人世的与谢野询问。
与谢野吹着茶杯上方的热气摇了摇头:“孽缘啊,孽缘。”
国木田:“……”
国木田:“说人话。”
与谢野横了他一眼;“人话就是你待会儿长眼睛了就能看得见,不必来问我浪费我的时间。”
国木田:“…………”
所以说女人这种生物真的惹不得。
侦探社的大门应声而开,比起一般员工地直接进入、或是到访来客的礼貌敲门,来人的动作较之前者犹豫许多,比起后者又显得熟悉许多。
先是动了动门锁,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