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义父,不好了!”
睡得昏昏沉沉的史可法只觉得有人在摇晃自己,睁开眼睛,朦朦胧胧的就看见他义子史德尉那张黑面孔,面孔上都是慌张和焦虑。
“德威!何故如此慌张?”史可法皱起眉头,教训道,“你跟着为父那么多年,养气的功夫怎么就那么差呢?遇到一点事情就喳喳呼呼的,成何体统?”
“孩儿知错了。”史德威连忙向史可法认了错,神色又紧张又佩服,还大口喘着粗气。他可是在自己的住处搂着个山东大妞睡得正香时候让手下吵醒,得到报告后,没穿戴整齐就一路跑了过来的。
“父亲,黄得功带着兵马开出城了!”
史可法怔了一下,“什么?黄得功带兵出城了?他想做什么?”
史德威深吸口气,咬着牙道:“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投靠太子了!咱们在兖州城内争吵不休的时候,人家可没闲着!这一个来月办成多少大事了?登州、莱州、青州三府都被他牢牢掌控!唐藩、鲁藩、衡王、德王和衍圣公也被收服。昨天又传来消息,说太子亲率大军逼近济南府......高杰多半也会投到太子麾下,黄得功那里一定也使了手段!
父亲,请您赶紧下令调兵,一定要阻止黄得功离开啊!”
史可法却稳稳坐着,面无表情,过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由他去吧!他的兵马都是久战精兵,如果要在兖州城内发难,你我怕是已经尽忠了。现在他自离去,说明天良未泯,若强留之,只怕要血战一场啊!”
“可,可是现在高杰、刘泽清还不知道会站在哪头,黄得功再一走,四镇当中就剩下刘良佐了!咱们还怎么迫太子还政?”
史可法苦苦一笑,“不如让刘良佐也走吧,去归德府驻扎吧......德威,现在兖州城内诸公争执不休,都没有一个定论,还能指望那些武夫一心一意匡扶天下吗?为父能做的,无非就是尽人臣本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罢了!”
史德威看着一脸正气的史可法,心里面却只有无可奈何。他这个义父,正气是有的。可是仔细想想,他这些日子到底为恢复皇帝的权威做了什么,还真说不出来。
虽然在兖州这边集结了大军,可是这支大军除了徒耗钱粮,仿佛也没别的用处,现在更是散了大半。更可叹的是,集中到兖州的文官也没个主张,天天争吵不休,就是拿不出一个主意。
而反观太子那边,可真是雷厉风行!大半个山东已经被他牢牢控制了,兖州这边汇集起来的军队,眼看着就要纷纷转投到太子旗下了。两者相比,真是高下立判啊!
再看史可法的反应,哪里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分明就是不为之啊!那么多时日,你为了什么呀?天天看钱谦益、黄澍各自带着一群人争吵吗?
史德威咬咬牙,“父亲,既然大势已去,不如附和钱谦益,先保名教为上吧!”
史可法摇摇头:“你这不是保名教,而是自保啊!天子蒙难,做臣子的不能匡扶就已经有负皇恩了,怎么还能畏死而自保?”
“父亲,您这是在等死啊......”史德威急得满头大汗,也有一种向朱慈烺学习,绑了史可法快些跑路的冲动了。
史可法笑了笑:“死有重如泰山,有轻如鸿毛。为父为忠君而死,死得其所!虽不敢说重如泰山,总不至于轻如鸿毛吧?”
同一时间,办事相当麻利的朱慈烺朱大太子,正会同高杰、刘泽清两路总兵,率领着数万大军从济南府南下,星夜行军,直扑兖州府县而去。
在把高杰变成自己的姐夫之后,朱慈烺立即就派人把驻兵东昌府城的刘泽清请来济南相见。刘泽清虽官拜山东总兵,但是兵力很弱,账面上仅有两万多人,扣除空额后也就一万三四千,其中能打的家丁不过两千。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