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低声说:“殿下请跟我来。”
陈醉眼睛已经酸涩的很,跟着他往外头走,刚走到院子门口,就看见一队兵提着枪跑过来了,大门也关了起来。
“陛下怎么样了?”陈醉急问。
“陛下驾崩了。”萧文园说。
陈醉心里一惊,对上萧文园的眼睛,萧文园说:“这件事,得先通知了郁相,这么大的事,咱们不好拿主意。”
“郁相不是病重了么?”陈醉感觉天都要塌了。
萧文园说:“这个时候,得有人出来稳住大局。殿下,陛下驾崩的消息现在还不能传出去,在四殿下和郁相做出决定之前,咱们得稳住人心。”
陈醉点点头,他还是不能相信,赵晋就这样死了。
和姚太后与他的一番谈话有关系么?是她蓄意逼死了皇帝?
“陛下院子里伺候的人,不论是宫人还是大夫,一律不准放出去。”陈醉说:“这个时候了,最好谁都不要相信。”
萧文园点头说:“许多事得我去安排,这边就有劳殿下了。”
在赵润和郁相赶来之前,他要守住皇帝的寝宫。
陈醉就叫人搬了张椅子放在廊下,自己亲自持枪把守。
秋华在他身边站着,也要了一把枪。
“会开么?”
秋华神色仓皇,点头说:“会的。”
陈醉穿着宽厚的袍子,看着外头沉沉夜色。
赵润是天亮赶到的,萧文园先陪着他进去看了一眼,这才从房间里出来。
“殿下驾崩之前,可有遗言?”
陈醉说:“陛下在陷入昏迷之前,曾和太后娘娘见了一面,在两个人谈话的过程中,陛下突然发病,大夫连夜急救,却也没能挽救回陛下的性命。”
赵润紧抿着薄唇,看向萧文园:“可有遗诏?”
萧文园闻言当即跪下,从怀中掏出一份遗诏,双手奉上,说:“陛下深谋远虑,在启程来行宫之前,便已经立下遗诏,由亲王殿下继承大统。”
赵润的手微微颤抖,将那遗诏抓在手里,却没有看。
陈醉还真想看一眼那遗诏内容。
“陛下还有一份录音,就放在皇廷之内,陛下曾吩咐我,如果他有意外,就让我把那份录音文件递交给郁相,如今我已经差人送到郁相手中了。”
“郁相不顶用了。”赵润说着忽然转过身来,进了皇帝的寝殿。
陈醉和萧文园跟了进去,却见赵润直接将手里的那份遗诏,扔进了火炉之中。
“殿下!”萧文园急忙去阻止,可遗诏遇火即燃,已经抢救不回来了。
陈醉也惊呆了:“殿下?!”
这是真不想做皇帝啊。送上门的宝座都不要。
“于怀庸那边已经快顶不住了,二哥攻下京城,也不过是时日问题,人民已经苦不堪言,莫要再为争权牺牲更多的人了。”
皇帝死了,郁相也病入膏肓,只剩下一个于怀庸垂死挣扎。
赵润大概是紧急赶了一路,身子又弱,脸上十分疲惫,似有些失魂落魄,说:“广告天下,为陛下发丧吧。”
陈醉和萧文园站在廊下,看着赵润踩着晨色走了出去。
“亲王殿下是个聪明人。”萧文园说。
陈醉也明白。争皇位,可能位及至尊,也可能沦为阶下囚,不争,他至少可以继续做他的闲散亲王。
他是能理解赵润的,他本就不是一个追逐权力的男人。
只是……
只是郁相,郁铖,还有那些和于怀庸一起抵抗赵准的将士,他们会落的怎么样的下场?
他心乱的很,头有些晕。前方战况不明,后方的天却已经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