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衍说这话的时候唇瓣就贴在林歇耳边, 明明该是缱绻低语, 却因为内容显得过于大逆不道。
林歇忍不住叹息:“若还是两年前的局势,长夜军定要派人来北境监控北境军的。”
这才是长夜军最开始存在的意义, 不是为了满足皇帝而到处杀人、监控皇城,闹得人心惶惶,而是在黑暗之中默默潜伏, 护卫皇权。
只可惜如今的长夜军早就变了样,虽说他们都谨记长夜军的规矩, 可那些规矩开头的第一句就是无条件听从陛下的指令,这么一来,但凡皇帝稍稍任性一些, 后面的规定就都成了狗屁。
且长夜军是刀,不是正儿八经的大臣,也干不了谏官的活。
也就不怪他们如今明面上只剩下些老人, 又被陛下刻意放置,连京城都出不了了。
察觉到林歇的低落, 夏衍故意在林歇腰上敏感的地方摸了摸。
林歇朝身后来了一记肘击——还在外头呢, 瞎胡闹什么。
夏衍不仅摸了, 还开口说道:“北境如今可不仅仅是有北境军, 还有镇远军, 你们长夜军若要叫人来,记得叫最厉害的那个,比如未央什么的,反正我是不介意日日夜夜都被她看着。”
林歇小小声“呸”一下, 还日日夜夜呢,想得美。
镇远军连同北境军都驻扎在城外,平日夏衍住在军营之中,不像统帅北境军的祁家,因为驻扎此地多年,阖家都在北境,有自家的房屋住宅。
夏衍不好把林歇带去军营,就带着林歇去了祁家,正好也拜托祁家替他隐瞒林歇来北境的事。
夏衍的爹——夏启燕曾在祁老将军麾下受过指点,后来镇远军崛起,坐拥无上荣光,夏启燕也不曾与祁家断了联系,更在废帝最初登基时,力保得罪了废帝心腹的祁家,让他们能全家安然无恙继续待在北境,不被撤换贬斥。
再之后镇远军被废帝猜忌被贬出京,祁家对镇远军也是多有帮助。
两家见面虽少,但关系十分亲厚。
到了祁府大门口,早早便得了消息的祁艋从府里跑出来迎接。
正好瞧见夏衍一只手拉着落燕的缰绳,一只手护着,让林歇从他的马上下来。
这可把祁艋稀罕坏了,原先听人说夏衍骑马带着一个姑娘从街上过他还不信,这下他信了,还连忙上前去,朝两人打了声招呼。
“夏衍哥。”
才下马的夏夙闻声看去,就见一个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年岁的白衣少年朝着夏衍跑去。
少年活泼朝气,神采飞扬,很像林歇养的那只猫。
白衣少年的模样有些眼熟,许是她小时候跟在夏启燕身边见过他,但夏夙并没有仔细打量,因为少年脸上的笑容和眼底的好奇,就跟大晴天的太阳似的,明晃夺目。
——很刺眼。
夏夙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祁艋和他大哥不同,因为是老来子,虽然早早便有了从军的经验,却还总是被父兄扔在家里看护母亲和嫂嫂,所以总有那么一股子无处消磨的精力。
且他性格还十分自来熟,和夏衍打完招呼就看向林歇,问了句:“姐姐好呀,姐姐贵姓?姐姐从哪里来的呀?姐姐……嗷!”
祁艋被夏衍糊了一脑门,并收到了一句警告:“别用你平时和姑娘搭讪的语气和我媳妇说话。”
祁艋整个呆滞。
虽然夏衍和女子共乘一骑是稀罕事,可在北境这个地界也算不上什么,他还当夏衍是开窍了,知道入乡随俗不拘泥于京城的规矩,做梦都没想到会得这么一句。
可什么叫这姑娘是他媳妇?全天下能说是夏衍媳妇的不就只有京城那位北宁侯家的姑娘吗?难道……
祁艋呆呆地看着林歇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