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瑞莎换了一身衣服,有些褪色的格子衬衫和洗得发白的背带裤,因为不清楚泰瑞莎身上的伤情,史蒂夫拜托了隔壁邻居劳拉太太帮忙检查,被抱回来的豆丁身上抹了药后就换上了劳拉太太小儿子小时候的衣服,不得不说,换上小男孩衣服的泰瑞莎多了几分俏皮,少了几分古怪的冷漠。
劳拉太太将泰瑞莎还给史蒂夫的时候也忍不住念叨了几句,“这什么人能对孩子下这么重的手啊,现在这世道啊!”
虽然可怜泰瑞莎,可劳拉太太除了能给几件放着没用的衣服之外也做不了什么,现在大家都是自身难保的关头,这该死的战争不知道什么才是个头,希望,是这个世界上最渺茫的东西。
泰瑞莎其实伤得很重,脸上身上的小伤都不算什么,感知迟缓的她在自己想要离开结果没走两步就摔倒时才察觉到右腿有轻微的痛感,塔纳图斯跑到她的身边想用自己的小奶牙将她叼回沙发,然而没能成功。
她包扎着纱布的伤腿和手臂在地上爬了两步,忽然动作一顿,微圆的眼有些茫然的看向前方,她想起了翠翠曾经说过的话,翠翠说,如果感觉到疼痛,一定要学会等待。
这就是疼痛吗?泰瑞莎吸了吸鼻子。
碧翠丝知道泰瑞莎感知迟钝,很难感觉到痛,所以,如果是能让泰瑞莎感知到疼痛的伤口,可想而知会是什么程度,就是死神的身体拥有自愈的能力,也需要些许时间来等待。
“痛?”泰瑞莎歪了歪脑袋,有些疑惑,涂着紫药水的小脸看上去滑稽又可怜。
“汪!”小黑狗在她身边奶凶奶凶地叫唤。
史蒂夫将热好的汤端出来时便看见地上趴着的可怜巴巴的一团,他连忙将热锅放在桌上,将泰瑞莎从冰凉的地上抱起,“有没有摔到哪儿?身上还疼不疼?”
史蒂夫又着急又难过,他听劳拉太太大致说了一下泰瑞莎身上的情况,小孩身上有不同程度的淤伤,当然,最严重的就是右胳膊上的烧伤和腿上的轻微骨折了。
史蒂夫听了非常愤怒,可这些愤怒最后也只能是深深的无力,泰瑞莎抹药时全程发呆,没有喊痛也没有哭,漠然的就像受伤的不是她一样,史蒂夫抱紧了泰瑞莎,嘴唇绷成了一条直线,面色肃然。
泰瑞莎却像是没有意识到史蒂夫情绪的不对劲似的,她睫毛一颤,仰着小脸问道,“疼?”她是带着问号的,可史蒂夫没能从她平直的语气中听出这是一个疑问词,他回过神来,低头对上了泰瑞莎迷茫的眼神。
史蒂夫心一颤,轻轻拍了拍豆丁的脊背,温声安慰道,“很快就不疼了,”
泰瑞莎低头戳了戳自己的膝盖,歪头看向史蒂夫,“那这是疼?疼和痛,不一样?”
史蒂夫一愣,他忽然意识到了泰瑞莎还小,或许还有些地方和其他孩子不同,史蒂夫拧起眉头,在思考要怎么教育泰瑞莎。
“不疼的,”史蒂夫还没说话,泰瑞莎就郑重地点了点头,伸出手抹开了他眉间的褶皱。
她是很认真的,可就是因为这样,史蒂夫才愈加觉得难过。
史蒂夫盛了一碗满满的菜汤给泰瑞莎,他为了去参军而辞去了工作,快要入不敷出不说……还再一次被军队拒绝了,史蒂夫深沉地叹了口气。
听见了这一声叹息,正在吃土豆的泰瑞莎咬着勺子抬头看着史蒂夫,那双温柔的眼睛里盛满了无奈和失落,泰瑞莎歪了歪脑袋,低头从碗里舀起一块土豆递给史蒂夫。
史蒂夫会心一笑,他摇摇头,“你吃吧。”
泰瑞莎迷惑地眨了眨眼睛,不喜欢土豆吗?那这个红红的呢?西红柿不像土豆,能一下被舀起,几次失败后泰瑞莎最终还是伸出了她的罪恶之手,用两只肉乎乎的手指捻起西红柿,颤巍巍地将它放进勺子里,整个过程豆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