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思却已经转向更北之地,国仇家恨,他定会查清一切,北狄,便是头一个要领受的,眼前这一役,不过是个开场罢了。
然后,他正色却向景耀帝道:“陛下,眼前不过小胜北狄一局,若臣所料不差,恐怕亭州大军那头,形势不妙,还请陛下立时返回大军之中。”
景耀帝也有此意,看向一旁的岳欣然,他心中一动问道:“凤起媳妇,你是最先发现北狄异动的,你怎么说?”
问计岳欣然,虽是一时兴起,却也有深层缘故,此时景耀帝周围实是没有谋臣,陆膺毕竟是武将,景耀帝下意识还是想听听更全面的判断。
岳欣然不假思索地道:“我与黄都官先前离开亭州时,在紧急间数度传讯于安国公,一路更留下了标记,陛下安危必是安国公心头的头等大事,此时未见援兵……怕是亭州发生了极大的变故,才令安国公无法分.身;
北狄能派四万铁骑追击陛下,此轮筹谋所图甚大,恐怕亭州境内不只这四万人马,两相一看,极有可能,安国公是被北狄另一路大军挟制,陛下不在军中、行踪未定,安国公惦念陛下,两军交战必也是束手缚脚……还请陛下速返大营以振士气,踏碎此番北狄的狼子野心!”
这对夫妻二人的判断十分一致,可岳欣然这番话更是说到了景耀帝心坎之中。
陆膺再耀眼,与景耀帝先时的情谊不过幼年相识一场,眼前大胜能令景耀帝看重,可距离推心置腹的信任程度还需要时间。
但安国公不动,这是景耀帝极为信重、可堪托付大魏全军的重臣,这番被劫吃尽了苦头,安国公却迟迟未至,景耀帝心头数度闪过阴暗的念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为君的道理景耀帝都学过,可人在数度生死之间,岂能没有怀疑?
而岳欣然这番话,坦坦荡荡,合情合理,令景耀帝消除了对于安国公的顾虑,拔去他梗在心头的那一枚暗刺,登时心气舒畅:“你说的甚是有理。便依凤起之意,速返亭州城大营!”
再看岳欣然,景耀帝心中只觉可惜,若是太宰有子若此,朝堂之上……他也不必为太宰之位而数度大费心神。
太宰之位,要的可不只是谋略才干,更要有堂皇光明的胸襟气度,方可担当领袖群臣的重责。
亭州城中,自发现那尸身是假的景耀帝之后,安国公面色凹陷,双目中布满血丝,嘶哑着声音传令道:“派人!再去探!”
他属下大将忍不住扑通跪下膝行而前,抱住他的腿伏地大哭道:“国公爷,这是第八批出去送死的弟兄了!陛下已是那般情形,您这是何苦!接下来的情势还不知会如何,多留些弟兄!您……也为自己个儿留些打算罢!”
神情急促的传令卒在此时冲进来:“国公爷!那杨李等族的闹起来了!”
几乎前后脚的功夫,面色惨白的守城将领也在此时冲过来:“国公!城外狄军扬言,三日之期将至,若您不肯自缚,他们便要将陛下斩杀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