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
她并非担忧所谓的“名声受损”,而是从未忘记,那个下着零星小雨的夜晚,在这翰墨书香的画室内,徐赫对她做过何事。
徐赫嬉笑着拥她入怀,“放你和沉碧回徐府,我定提心吊胆;送你回府再归来,轮到你要替我担心……
“徐家人目前正处于风头火势,如若地下城的人试图打击报复,咱们非但帮不上忙,还易拖累子孙,不如躲在此地。起码,我这宅子没秘道,还有一大堆狗看家护院。
“何况,我受伤了。这儿无仆役服侍,就剩一对负责打杂的老仆……你狠得下心,遗弃孤苦伶仃的我?”
阮时意想推他,唯恐碰到他的隐伤,最后被他可怜兮兮的语气逗笑了。
“我把阿六和狗全留给你,还不够?”
“要是都留给我,你更不能走!”徐赫知她动摇,笑哄道,“况且,你陪着我,我伤会好得快些,画也临摹得快些……无信得过之人手来保护你时,我决不让你离开我的目光所及。”
“呿!”阮时意心头窜起一团火。
“不可离开目光所及”?难不成吃饭、沐浴、睡觉也得在一起?
她才不干呢!
徐赫从她泛红的耳尖猜透她内心所想,温言道:“我这儿不缺客房,你先将就几日?”
阮时意稍稍挣脱他的怀抱,转目望向窗外如血残阳,忐忑心绪如浪堆叠。
在她看不见的所在,有人厮杀,有人拼命,有人奋战。
她虽不能提刀上阵,却可予他们最大的支持,不该在局势未稳时以身犯险。
良久,她轻轻点了点头。
只留沉碧侍候,阮时意命澜园的车夫、仆役安放好马车,低调前去首辅府禀报候命。
期间,徐赫和阿六已合力做了顿尚算丰盛的晚膳,包括笋蕨炒蛋、甘菊冷淘、鸡丝签与粉煎骨等。
心惊胆战一整日,他们总算能静下心来好好吃顿饭。
其中,切段肋排滚过绿豆粉、花椒、豆浆、黄酒等调制的粉糊,再用芝麻油反复煎至面衣金黄,简直酥香松脆,外加几颗碎葱花,勾得狗儿们嗷嗷留口水。
阮时意讶于徐赫的手艺越发长进,浅浅一笑道:“看来,搬到这边住,你倒没闲着呀!”
“上回答应过你,会给你多试试手艺。我从苏老所藏的杂书中翻出几本宋宣时代最盛行的食谱,如《珍馐录》、《百味集》等,闲来便对着上述方法来烹煮。”
阮时意则记起,她曾从记录兴丰饼铺老大娘所述的点心制作方法,至今未亲自实践。
尤其是她吃了大半辈子的栗蓉酥,有机会得好好做……可惜夏天难寻栗子。
是夜,等不到任何徐家仆役来报,二人推测,城内各处极有可能因清剿之事而戒严。
徐赫放不下心,执意要求阮时意主仆住进他所在的院落,并亲自把房间整理得舒适干净。
阮时意架不住他的执拗,命沉碧将她的私物搬入。
徐赫的宅子宽敞且无杂物,房内简洁到了空荡荡的地步,除却几本解闷的杂书,再无他物。
阮时意稍作沐浴,换上干净寝衣,躺至床榻上。
兴许因她太过疲乏,纵然对徐家人、洪朗然、蓝豫立等人的处境满怀担忧,最终未能抵挡困意的侵袭,缓缓入了梦。
梦回曲折繁复的秘道,她仿佛看见徐赫与长孙被一大群人围追堵截,她本人时而与他们一同奔跑,时而又如幽灵漂浮的旁观者。
当梦见徐赫浑身是血倒在秘道出口,她蓦地惊醒,手捂狂跳不息的心,大口喘气。
孤灯映照下,简雅家居如蒙了一层雾,陌生感使得她分不清哪个才是梦。
依稀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