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赫那句暗暧之言,恰似风拂辛夷花纷纷飞扬, 回旋轻晃落在阮时意心头。
如柔指拨弦, 轻音缭绕。
水榭内无烛无火, 窗屏镂空的雕花菱格漏入清冷月华, 反倒凸显他眼眸里的灼灼温度。
阮时意深晓,于他而言, 食髓知味, 念念不忘。
她悄然后退, 避过他温热的呼吸, 小声提醒:“你刚才……这样、那样过了, 还、还不够?”
“不够。”
他如影而随, 细嗅她鬓角香气。
阮时意自暴自弃地闭了眼:“那、那你再亲一阵?”
徐赫被她的反应逗乐了, 趁她瞧不见, 急忙敛去长眸泄漏的笑意,淡声道:“敷衍。”
“不然……你要怎样?”
“明、知、故、问。”
“三郎, 我一把年纪, 经不起你三天两头折腾……”她稍微睁目,低声嗫嚅, “老骨头还痛呢!”
徐赫勉力摁住唇畔的弧度。
哪来的老骨头!相较于昔年, 柔韧纤细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自问怜香惜玉, 也足够克制,怎么好些天了, 还痛?
只因他承诺过, 但凡她有一丝不情愿, 绝不会逼迫她。
阮时意等不到他表态,念及他被丢在篱溪多日、郡主处还白白辛苦一场,心软之际,壮着胆子,探臂抱向他的肩头。
“要不,我抱抱你?”
徐赫岿然不动,故意装作一脸不满:“哄小孩?”
她讪讪缩手:“那……我、我亲一口?”
反正,该做的不该做的都有过了,脸皮厚些,无所畏惧。
见他没拒绝,她快飞凑到他脸颊一印,宛若当年情窦初开的少女情态。
徐赫快绷不住了:“当我是毛头?没诚意!”
阮时意只想赶紧结束此话题。
眼看这家伙得寸进尺,她磨了磨牙,抬手揪住他的衣襟,强行将人拽近半尺,重重凑了上去。
鬼知道续赫要多辛苦才能忍住不笑。
他的妻终于……终于在他软磨硬泡下主动了一回,偏偏毫无情谊。
这一刻,水榭顶的苍穹如石青混合墨色,下弦月斜斜擦过楼阁檐角,于天地间洒下柔柔清辉。
明明是月白风清的孟夏良宵,二人盘膝对坐,以唇相贴,一动不动,姿态说不出的诡异。
阮时意发觉徐赫如木雕般不为所动,犹豫是否撤退。
漫长僵持后,她诚惶诚恐探出丁香舌,用微不可察的力度,舐了一下。
徐赫暗叹,是不是该找机会让她喝上两口美酒,壮一壮怂胆?
上回在烟暖花阁,她恃醉行凶,多彪悍!多霸道!
如若能重来一次,他再穿女装又何妨?
阮时意象征性“安慰”完毕,把装有两枚芙蓉石闲章的小荷包塞入他怀里。
“喏,你要的章子。”
徐赫能被这小老太婆气笑!
“没了?”
“……没、没了。”
她一手撑地,意欲站起,未料人还没来得及站稳,遭他轻轻一勾,跌坐在他腿上。
徐赫横抱着她,迫使她枕在他臂膀,微微仰着脸,呈现卑微祈求的势态。
“我就知道……你忘了怎样‘安慰’人,有必要温习一番。”
话音未落,他居高临下,覆压而至。
柔舌撬开唇齿,百般绞缠,相比起方才树下的温存,少了三分宣泄,多了三分勾惹。
像是点燃了星星之火,迅速轰然炸开,将拘谨不安烧成灰烬。
他一如既往发凉,隔着夏日薄裳,恰到好处舒缓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