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才会对梁亦然说那些话。
因为，她想让梁亦然知道，自己也是抢手货，并不是非她不可。
想通这一层以后，郑欢欢脸上带了一点淡淡的自嘲，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幼稚，她想告诉的人是上辈子的梁亦然，现在的梁亦然什么都不知道，她就是说了，又有什么用呢。
叹了口气，郑欢欢转过身，刚要往前走，却见自己身后站了一个人。
天台没有灯，四周都很暗，郑欢欢又是站在阴影里，对方刚才没看见她，现在突然发现前面走出来一个人，她就愣了。
住在同一个宿舍楼，偶尔遇见也是正常的，郑欢欢只是稍微顿了一下，就继续往前走了，只是和对方擦肩而过的时候，她看了一眼对方手里拎着的编织袋。
袋口是开的，随意一瞥，她就在里面看到了一些丝线、木条、还有一些软PVC板。
这是上天台来做手工了？干嘛不去一楼的工作间啊，每栋楼地下一层都有工作间，半夜两点里面还能传来建筑系学生嘎吱嘎吱锯木板的声音。
郑欢欢没多想，她走向楼梯口，拎着编织袋的那个人扭过头，看了她一眼。
然后，她掏出手机，黑暗里看手机实在是太刺眼了，她把亮度调到最低，然后翻出学校的论坛，看了一圈发现那个帖子没了，她抿了抿唇。
也不知道是不是，不过挺像的。
坐在地上，摆出自己带来的充电小夜灯，她甩了甩头发，继续干活了。
第二天一早，郑欢欢匆匆吃过早点，然后就背着画袋、拎着画箱出发了，背上一个大画袋，手上两个画箱，这些东西几十公斤重，带着它们去艺设学院，差点没把郑欢欢累趴下，她找了一个比较迷你、又没有人占用的画室，把自己的装备全都铺到地上，然后她就开工了。
梁亦然一大早就起来了，她先做了几个菜，又用烤箱给郑欢欢做了一个小蛋糕，郑欢欢不吃高热量高胆固醇的东西，所以她用的材料都是最健康的，当然，健康的另一个名字叫昂贵。
……
忙活这些的时候，她也没闲着，又煲了一锅鱼头汤，把做好的菜都装进刚买的实木食盒里，梁亦然抬手拎了拎，想了一会儿，她又走到郑欢欢的房间，给她拿了两件旧衣服。
梁亦然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半了，郑欢欢进入状态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梁亦然给她打电话，手机压在颜料板下面，她也没听到，梁亦然只好自己找进去，走到郑欢欢所在的画室，她轻轻推开门，看着整个人都趴在横幅上的郑欢欢，沉默了一会儿，她敲了两下门。
郑欢欢听见动静，转过头来，她的脸上沾了好几种颜料，熟悉的一幕让梁亦然忍不住笑了笑，她走过去，把食盒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后把旧衣服递给她，“穿这个画吧。”
郑欢欢哪知道自己来军训还要画画，她带的都是新衣服，不舍得穿新衣服画画，她就把军训服套上了，现在已经弄脏了不少，而且目测洗不掉，好在脏的都不明显，军训服本来就适合隐蔽，因此看着没有那么惨不忍睹。
梁亦然心真的很细了，要按往常，郑欢欢早就扑过来激动的感谢她，然后迅速把旧衣服换上了。然而此时，郑欢欢只是轻轻的瞥了她一眼，然后默不作声的站起身，接过来，背对着梁亦然，她把衣服套上，又趴下去，继续画画。
艺设学院的院徽是一条深蓝色的龙，旁边还有书本和画笔做点缀，主体是院徽，剩余的就看郑欢欢自己发挥了，郑欢欢好不容易才把这条爱读书爱画画的龙画完，她动了动腿，蹲在地上，给龙上色。
到现在了，郑欢欢都没跟她说过一句话，梁亦然就是再笨也知道她这是情绪不对劲，她默了默，蹲到郑欢欢身边，“怎么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