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奇怪了——
刚好杭祁又不期然抬头,淡淡的视线落在她脸上,谭冥冥直接就脸色一热。
她这种突如其来的关心在杭祁看来肯定无比地奇怪吧,说不定还会把自己和那个暗中搞事情的人联系到一起,于是谭冥冥连忙磕磕巴巴、欲盖弥彰地道:“你是不是还不知道我叫什么?我叫谭冥冥,坐在教室第三排。”
“都是同学,帮个忙而已,你不用介意啦。”
她感觉杭祁这样冷漠的性子,即便多次在学校升旗仪式、公告栏下遇到她,在教室里瞪着她,也可能还没特地去记住她叫什么。
杭祁视线半垂,将绑好绷带的手收了回去,手心出汗更加厉害,静了两秒:“……嗯。”
嗯是什么意思?
……嗯嗯嗯?
……到底是介意还是不介意?是嫌自己烦想揍自己一顿,还是想道谢但说不出口?!
……不过,果然是对自己没什么印象吧,说不定这两天怀疑他在瞪着自己,也是自己的错觉……谭冥冥稍微松了口气,但同时又有点失落。
她见已经给杭祁处理好了伤口,下意识便看了眼墙上的挂钟,顿时惊吓了一下,居然已经六点半了?
距离和容俊平约好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完了,自己害人在寒风中等了二十多分钟?!
谭冥冥连忙站了起来,将自己搁在旁边椅子上的书包拎起来抱到怀里,见杭祁眼眸阖黑,朝自己看来,她主动解释道:“我约了人,有事,就先走了。”
“哦。”杭祁脸色忽然急转直下地淡了下来,也站起来,将两把椅子推了回去。
谭冥冥走过去想帮他把剩余的绷带和碘酒装进药袋子里,但还没伸出手去,杭祁就自己快速收拾好了,将药袋子扔进书包,他一言不发,嘴唇紧抿,看也没看自己一眼。
谭冥冥有点自讨没趣,讪讪缩回手,快步朝门口走去,而杭祁也拎着书包,一言不发地跟着她走到教室门口。
他那只受伤的手垂着,视线有几分焦躁地看着谭冥冥的背影。
外面风很大,走廊里尤其吹的是灌堂风,谭冥冥刚推开门,迎面而来一阵狂风,把她吹得七晕八素,重重的门板也被吹得朝她脸摔来,她吓了一跳,正要抱头抵住,身后的男生忽然伸出一只手,轻松抵住了门。
“走吧。”杭祁冷淡地说了一句,而后就挡住门,等谭冥冥出去了以后,才迈开长腿要走。
但就在这时,谭冥冥塞在口袋里的那张写了拒绝稿子的纸张从口袋里掉了下来,风太大了,将她羽绒服吹得灌起来,口袋一挤,纸自然也掉了下来。
她只折了一道,纸张正面朝上,几行字迹自然是一眼能看到。
谭冥冥心中一急,生怕被杭祁发现自己的字迹,赶紧蹲下去捡了起来。风那么大,她一蹲下去,羽绒服的帽子就罩了下来。
急匆匆地捡起纸张重新塞回口袋里,她忐忑不安地看了杭祁一眼,但杭祁漫不经心,目视前方,似乎并没有在看她,她才重重松了口气。
可……
……居然是拒绝?!
杭祁过目不忘,一目十行便扫完了纸张上面的那几行“你是个好人,但我……”的稿子,那分明是拒绝、毫不犹豫的拒绝,原来今天她约容俊平单独说话,是想说这个。至于为什么单独见面,只是不想伤害对方自尊心而已。
……她虽然不喜欢自己,但至少也没有喜欢别人。
杭祁跟在谭冥冥身后,默不作声地下楼,可却忍不住喉咙发紧,他朝着谭冥冥背影看去,脚步忽然轻松得像是吃了块糖如释重负的小孩。
谭冥冥听见身后一米八几的冰块的脚步声忽然轻盈很多,一头雾水地回头看了一眼杭祁,可杭祁立刻撇开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