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出去。
客厅里空荡荡的,大概是今天太累的缘故,爸妈也睡得比较早。
她走到谭爸爸谭妈妈的主卧门口,把门推开脑袋探进去,想看眼邬念在不在里头——谭爸爸已经睡着了,鼾声震天响,谭妈妈正在拍化妆水,皱眉看过来:“冥冥,你怎么还不睡?”
谭冥冥心中一个咯噔,赶紧笑着把脑袋缩回去:“马上就睡。”
谭妈妈叮嘱道:“你也别太为一百万担心了,脱离生命危险了就没事了,医药费也不是你要考虑的事情。”
宠物没有医保,生一场病可能比人花掉的钱还要多,今天做的这个手术,花了两千多块,当时医生说的时候,谭爸爸毫不犹豫就掏了,而接下来每天住院是五十块,还不算上各种后续的点滴费用,总之至少要准备个四千块,才能彻底让狗子恢复。
……这都快谭妈妈大半个月的工资了。
谭妈妈虽然很重视一百万,但心中滴血也是有的,不过咬咬牙也就出了,反而看到谭冥冥洗完澡后跑到他们房间瞅一眼,还以为谭冥冥是太懂事,在为医药费的事情忧虑,于是多安慰了谭冥冥一句。
“好,妈妈,早点睡。”谭冥冥笑了笑,关上了门。
转过身,她脸上却挂上了担忧,这大半夜的邬念去哪儿了?她忽然注意到茶几的烟灰缸下压着钱和卡,还有一张被捏得略微有些皱的存折,登时一愣,突然心中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谭冥冥赶紧回房间去穿上外套。
她趿拉上雪地靴,就赶紧裹紧外套下楼了。
晚上十点多,小区一个人也没有,只剩下路灯亮着,照亮一团团的寒气。
谭冥冥生怕邬念出什么意外,脚步匆匆地沿着出小区门的路走去,但就在这时,见到少年迎面走来,长长影子落在地上,他低着头,手中拎着一袋子卷纸,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黑色毛衣远远看过去像是沾了些许泥土,有些脏,单薄寒冷。
……原来是出门买卷纸去了,家里的确纸快用完了。
谭冥冥松了口气。
“小念。”她叫了声。
听到她声音那一瞬,长相漂亮的少年浑身几不可察地轻/颤了一下,怔然顿住脚步。
谭冥冥匆匆裹紧外套走过去:“怎么不明天再出来买?冷死了,快回家。”
邬念抬起头,视线落在她脸上。
其实,不被信任,这种事其实他已经经历得够多了,所以听到谭妈妈那样讲时,心中愤怒失落虽有,可最终仍是重归于平静,反正,已经习惯了。
他决定卑鄙地,装作不知道、装作没听到,绝不会因此就离开。
而他以为,家里不会有人注意到自己悄然离开了的。他以为,自己是后来的那个、最可有可无的那个。
但没想到……
他注视着姐姐,姐姐脸上担心一览无余,似乎刚洗完澡,发梢还未全干,匆匆裹着羽绒服下来,几缕头发被压在羽绒服衣领里。
虽然顺序在那只狗后面,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
邬念周身寒气好像一瞬间被驱逐开来,他伸出手,将谭冥冥压在羽绒服里的头发轻轻拽出来,然后用毛衣袖子擦了擦,吸去水分,随即对谭冥冥绽开一个笑容:“姐姐,你怎么下来了?”
谭冥冥却注意到他毛衣下摆有些许泥土,以及,手指和手背上都有新添的淤青,除此之外,嘴角也破了一块,漂亮的脸蛋一下子都花掉了,不由得指着他脸,问:“等等,你这里怎么了?”
“啊,这里吗?”邬念想也不想地道:“刚刚在花坛那边摔了一跤,好痛。”
这看起来也的确不像是打架打出来的——
什么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