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
可杭祁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怎样,只是低头写字,笔尖落在本子上,很是用力,快要划破纸张,他头也没抬。
谭冥冥以为自己声音太小了他没注意,于是,又把豆浆往前轻轻推了一下:“你怎么了?”
这一下,直接把杭祁手肘压着的书页给推起来了,也导致他笔尖重重一顿,在本子上“刺啦——”划出一道尖锐的横线。杭祁浑身僵硬,偏偏像是忘了动弹一般,于是,豆浆猝不及防地绊倒。
奶黄色的液体一下子泼了杭祁整个作业本!
谭冥冥吓坏了,连忙站了起来,杭祁也站了起来,退后了一步,豆浆从桌上顺着往下淌,滴滴答答淌到地上,还溅了几滴在他裤子上。
“完了!你没被烫到吧?!”谭冥冥赶紧哗啦啦抽出一大堆纸张,蹲下去就要帮杭祁擦。可是还没来得及弯腰,杭祁就握住了她手腕,视线复杂晦暗地看着她,像是想从她脸上辨别什么。又或者,像是直直想看到她心底,想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豆浆还在往下淌。谭冥冥不由得愣住,抬起脸看杭祁。她觉得,今天杭祁怎么怪怪的。
“没事。”杭祁忽然有几分泄力,他低声道,随即别开眼去。
他松开了谭冥冥的手腕,冷淡地将桌子上豆浆三下五除二擦掉了,随即捡起地上的豆浆杯子,捏着湿透的卫生纸,走出教室门。
他是去处理裤子去了。谭冥冥一头雾水,不知道为什么今早的杭祁对她如此生疏,就像是,一下子退回了三个月前,退回了坚硬冷漠的外壳当中去了。
谭冥冥呆了一下,以为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细细回想,从昨天放学后到现在,自己干了什么对不起杭祁的事情吗,没有吧,倒是他,是他突然有急事走掉的,她还没找他兴师问罪呢,所以,他应该不是在生气。
那么,是还没睡醒么?谭冥冥自己也会有一点儿起床气,刚起床没睡醒时一句话都不想说,听谭妈妈在耳边唠叨就觉得烦躁。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仍是感觉有些忐忑,以及,眼皮子也轻轻跳了跳。
她回过神来,下意识看向杭祁的作业本,脸色倏然一白,只见作业本皱巴巴,被豆浆湿透,字迹全都晕染开来,模糊一大片。
他妈的,完蛋,这换谁不生气啊,换了别人把她作业本弄成这样,她得跳起来打歪对方的脑袋!
她赶紧手忙脚乱地抽出一大堆卫生纸,将他作业本上面的豆浆全都吸干,可是——于事无补,杭祁这作业本怕是要换了,以及昨晚写完的作业肯定得重写。
谭冥冥脸颊微烫,感觉非常不好意思,她匆匆将杭祁的桌子全都收拾好,确保没有一滴豆浆,才忐忑地把纸巾拿去丢了。这下,谭冥冥也没有心情喝自己的那一杯了。
她恹恹地坐下来,趴在桌上背课文。
没一会儿,杭祁就回来了。
谭冥冥不安地抬起头,以为杭祁会和自己说什么,可是,她的视线像是向日葵一样盯着杭祁从教室走进来,一直走到座位上,他却头都没抬一下,拉开椅子沉默地坐下。
——到底怎么了?
谭冥冥心里略微有点发慌。送豆浆本是好意,弄泼她也不是故意的,而且要不是杭祁手肘无意后撤了一下,也不会这么泼倒,杭祁不会这么小气因为这个事生气吧?但他今天早上怎么都不理自己?实在大不了,她给他重新抄写一份嘛。
想到这里,谭冥冥用笔捅了捅杭祁的胳膊,刚要说话,班主任就抱着一摞试卷进来了,一进来就将三角尺敲在黑板上大呼安静,教室倏然安静下来,谭冥冥只好噤声。
班主任在讲台上讲课,谭冥冥却侧头看了杭祁好几眼。
杭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