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 正是秋高气爽的日子。
鸿雁高飞,翅展如云, 它长鸣一声, 划过碧蓝的天空, 端是一派阔达之景。
长日当空,天色碧晴如洗。
然而在长日下的皇宫, 却并不平静。
刘贵妃半垂着眸子跪在地上, 手中捏着绣帕, 神色很是冷静。
“皇上明查,这一切都是白婕妤心有不甘诬告臣妾。臣妾与方太医并无半点私情。”
她的面前摆放着一块玉佩,玉佩是半块圆,上面雕刻出一只合着翅膀的水鸟,这只水鸟身侧碧波荡漾, 体态柔美, 脖颈微微伸长探出,似乎想要与谁交颈一般。
而事实上确是如此,这玉佩原就是成双的玉佩,她面前摆放着的就是其中之一, 它上面的那只水鸟, 便是鸳鸯中的雌性,也就是鸯鸟。
不难想象,这玉佩自然还有另一块,同样的半圆,上面会雕着一只鸳鸟, 同样也会舒展了脖颈,渴望爱侣的安抚。
鸳鸯佩,本是情人之间互表心意的礼物,是美好的象征。然而此刻,这块鸳鸯佩放在刘贵妃面前,不但带不来一点喜悦,反而让人心底发寒。
因为它的存在,就是她与方太医私通的罪证。
白婕妤的脸上带着得逞的笑意。
与神鬼的交易果然没有错,虽然花费了一些时间,然而到底是到了手。
见刘贵妃看着面前的玉佩还能面不改色,白婕妤哼笑了一声,从怀中拿出了一叠书信,在刘贵妃面前一晃,见到刘贵妃瞳孔一紧,无法自抑地绷紧了脸色,这下心中顿时大定。
她托举起自己手中的书信,态度恭敬让周文帝的身边贴身内侍呈上去,语气虽然平静,但只要细听,就能听见其中夹杂带着恶毒的得意:
“皇上,臣妾这里有刘贵妃与方太医往来的证据,刘贵妃与方太医三年之前便有往来,请皇上明断。”
白婕妤手上的书信,不仅有刘贵妃写给方太医的,也有方太医写给刘贵妃的。
只是如她所料,方太医写的信在刘贵妃手中只留下极少,而刘贵妃写给方太医的,大部分都被他好好细细地保存了下来。
这些书信都是白婕妤一封封打开看过,上面的字迹也由她亲眼核对过,确实是刘贵妃与方太医的笔记。
白婕妤敢确信,只要她将这些书信呈上去,再加上作为定情信物的鸳鸯双佩,刘贵妃这次怎么也别想翻身。
如果不是有万全的把握,白婕妤也不会大胆地拦下皇帝的銮驾申冤。
只是唯一让人遗憾的,是她手中并没有拿到刘贵妃与方太医三年前便通信的证据。
这也难怪,三年之前她们之间的争斗可是以三皇子为赌注,刘贵妃既然侥幸胜出,也必然将之前的证据全部销毁。
这样一来,五皇子也要另外想办法铲除了。
不过这一切,都不急。
等刘贵妃落败,她将拿回属于她的一切,到时候五皇子一个没了娘的小娃娃,还不是任由她拿捏?
“祖姑奶奶,白婕妤会发现不对吗?”
底下的情况凶险万分,大家都屏气凝神,准备随时迎接皇帝的怒火。然而在金銮殿的房顶上,却坐着两个人,只是下面并没有一人能发现他们。
这两个人,便是来看热闹的霍姝和吕斐了。
霍姝怀中抱着吕斐,然而她并没有坐在房梁上,如果她的身形能够被一百年后的看见,那么他们都会诧异她为何能悬浮着坐在半空。
这只是因为一百前之后,这审讯用的金銮殿根本还没有造起来,只有一棵高大的树木。
此刻,霍姝便是坐在这树枝上,用袖子掩住吕斐的身形,让他转达下面发生了什么事。
吕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