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家除了祖上那些田产, 又置下许多铺子。都说田上的事是看天吃饭,年成好收成就好, 但若碰上灾年那就要苦一年。
桓家七成的田地都佃给了周围的农户, 他家向来是仁善之家,逢着不好的年头, 必会减地租子, 故而后面才买了不少铺子, 算是有些远见, 没有把家业都放在一个地方。
田地上的事桓翕跟着桓老爷寻摸了半个月, 各处田地差不多都已经熟悉。
佃出去的那些简单, 一个是有旧年的例子比对着, 只一年一次的收租子即可;二个, 农户多数老实,只有感恩桓家的,起幺蛾子的少有。
剩下的田,都是桓家的私奴在种。
毕竟都是身家性命握在桓家连个户籍都无的奴,自然只有忠于主家的道理。
桓翕看过账本, 并不复杂, 边看桓老爷又教了一些技巧和做账手段,桓翕学得认真。
另还有桩子十余处, 连着山头的, 每处都有一个管事。
桓老爷引着桓翕一一见了那些人,有他在,所有人态度都极好, 恭恭敬敬,不敢造次。
桓翕一个现代人没有怵人的道理,大方得体从容,倒让那些管事一个个心头诧异。
桓家独出的这个姐儿,他们也各有所耳闻,据说被老爷夫妇如珠如宝地养大,之前从未出现在过,到了年岁嫁了人当个尊贵的太太。
今次乍然被老爷带出,站在那里,眉眼淡薄,清清正正的身姿,脊背挺直,竟也一身的气度,无半点忸怩之态。
他们心中一省的同时,回过神也品出点什么出来,老爷带着小姐出来见他们,这莫不是打算让小姐管事了?
念头一出自己却先直摇头觉得不可能,等后来再细细品来,又走了些意思,其实也并非全无可能。
只说桓家那三个孙儿如今堪堪几岁大,总角孩童而已,要承得起家业少说还需得要个十来年才行,而桓老爷却逐年老迈,活得了几年都不好说,他若没了届时桓家要怎么样!所以,让女儿出来先担着担子,很说得通。
这几个人既老实也精明,猜着主子的心思和态度行事,一时融洽非常。
乡下田产桓翕上手很快。
另有的铺子大多在泰安县上,还都是好地段上,除此之外,桓家在坤州府还有铺子。
眼下先有桓老爷看着,怎么都不妨事,近处的出不了岔子,远点坤州府也就两家。
泰安县近,铺子管照方便,之前桓老爷隔个十天半月也会走一趟,大多是谈生意。
现而今这些要一一交到桓翕手上。
桓老爷只略提了一嘴坤州府的铺子且,而是一门心思让桓翕把家里这些先捋顺了是正经。
桓翕听到家中在坤州府还有铺子就多问了两句。
“如何把铺子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又不方便。”
她算是大致了解桓老爷的性子,有手段有心里,为人处事谨慎。桓家的地盘一直是在泰安县这里的,经营了几辈子,特地去坤州府上置两个铺子好像没必要。
桓老爷笑着跟她说:“都是有着年头的事了,和崔家还有些关系,就是上次爹带你去拜访的那家。二十年前,崔家遇着困难,他家把着一个大生意,当时崔兄将家当全投了进去,却不妨遭小人陷害,差些就过不去,后来爹借了两千两银子给崔家周转,帮了他,崔家这才度过难关。再后来那崔家把那两千两算成银子入伙,事后分了那两间铺子与我,算是红利银子。”
桓翕恍然,喃喃道:“原来是这样,难怪爹说我们家和崔家几十年的交情,赶是从那个时候就有的。”
“却是如此。”桓老爷笑了笑,“下去再去府州,翕儿可和我同去看看。”
桓翕自是无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