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杰看向身穿校服的薛业,总有种自己还没毕业的不真实感。几个月之前他们还是高中生,现在已经是大学生了。可薛业有这么容易困么?
薛业不喜欢跑步,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能逃的训练他都逃,再被自己天南海北地逮回来,没少挨罚。可速度再上不去他体能绝对合格,国家二级运动员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考。最大训练量万米跑完也不像现在这样。
祝杰再一次撩起他的刘海,忍耐着恼怒。“薛业你丫是傻逼么?”
“啊?”薛业一愣,努力启动缓慢过载的大脑,“我是。杰哥你刚才说什么呢?”
腰疼、犯困、想抽烟。薛业轻浅地吸了吸鼻子,自己真他妈是废了。
“犯烟瘾吧?”祝杰的手掌稍向后压使他的脸微微抬高。
薛业皱了皱眉:“杰哥我抽一根行吗?”
“滚远了抽。”祝杰松开手,冥府之路的独特气味随着薛业颈动脉的搏动向外发散。薛业立马跑到马路对面去抽烟,磕烟盒咬烟嘴,躲着风滑打火机,吸得很猛很深。
烟也不是什么好烟,很廉价。
1米84的身高,18岁的年龄,拇指和食指掐烟,上一口还没吐完下一口就接上。白色的尼古丁气体深深滑进喉咙,祝杰不觉得他吸得是烟,吸得更像是毒。
抽烟的凶相对不起他的脸。
薛业只抽到一半,按熄了接着放回烟盒,左右手哈几口气再跑回来。“杰哥我好了。”
“烟味不小。”祝杰不是烦烟味,是烦他身上的烟味,“谁他妈教你抽烟的?”
薛业往后退一小步。“上海的亲戚,随便拿了一根给我就……抽上了。”
“傻逼亲戚死全家。”祝杰站在篮球场外,再往前是西校区,“怎么想起来穿校服了?”
“一不小心穿错了,上午第一节课差点迟到。”薛业一贯地面不改色,“文学三十年的课。”
“嗯。”祝杰的手懒懒搭在篮球场铁丝围墙的菱形空隙间。
薛业很好骗,军训那时候祝杰就摸透了。他是体特生中绝少的小部分,专门钻研技术的类型,只适合封闭型训练和打比赛。智商很高,学什么都快,是会用脑子调动身体的优秀运动员。出了赛场,一身棱角又没情商,脑子里只有一根筋。
练过三级跳这件事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薛业不会骗他,只会瞒着他。不想说的事能瞒到死,问不出来。
“杰哥。”薛业的喉结因为紧张上下滑动着,“我再也不主动给你发了,你能把我从黑名单拉出来吗?”
“不能。”祝杰毫不犹豫。
“哦。”薛业孤单站在后一步的距离,像被谁给扔了,“那体院径赛测试那天……我能去吗?”
祝杰不说话,眉心慢慢拧紧。
“我装不认识你,实在不行站最外面看。”薛业又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祝杰,生怕哪天睡不醒了,“你赢了我请你吃饭。”
困意再次来袭,薛业视野的边框开始变得模糊。
祝杰仍旧沉默,眉心越拧越紧,当篮球场欢呼投进3分的时候他动手拉开了拉链,把黑色运动外衣脱给了薛业。
“找个我能一眼看见的地方坐,在我视线范围内活动。”
操!薛业瞬间清醒,受宠若惊。他接过热烘烘的外套先抱着闻了闻,汗味令他熟悉又心安,笑容掩饰不住内心的动荡。
“谢谢杰哥。”
祝杰回到宿舍发现桌上有一箱红牛。孔玉在上铺晃着两条细腿再跳下来:“杰哥你干嘛去了?”
“溜达。”祝杰打开衣橱准备洗澡。陶文昌冲孔玉摇头,这逼现在心情不好你看不出来啊,别问,问就是同学关系。
孔玉也打开衣橱拿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