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犯。
可是现在……
方才进来的时候,仅仅是人中虎口有针,现在连太阳穴,额头,胸口和脚心处也都上了银针。
已经年过六十的太医院院使紧张得一头是汗,捻两针就要擦一擦指肚的汗。
就连她方才质问的时候,院使也没离开皇帝身边,甚至他都没行礼。
皇后忽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如果陛下就这样一睡不醒了,他可曾留下遗诏?戴公公又知不知道什么?
她有没有可能假托皇帝口谕,扶持十四皇子上位?
皇后的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这么多人……有点难。更何况身边还有一个比她来得更早的尚平。
皇后叹气,若是尚鹏像老六那样的就好了,老六入朝多年,也有人支持,振臂一挥,就是中间略有疑点也不怕。
可若是想让尚鹏这样毫无根基的皇子继位……除非皇帝亲口下旨,还得叫内阁几位大臣听见……太难了。
皇后忽然有点烦躁,她看了一眼鲁王爷,道:“你怎么这个时候来给你父皇请安了?”
鲁王爷一瞬间有点慌乱,他因为的想法羞愧,也不想叫皇后知道他怀里的折子,便道:“正妃有孕……头一个孩子,心中不免有些感慨,想来看看父皇。”
鲁王妃有孕第一时间就报到了宫中,皇后自然是知道的,她不但知道这个,她还知道鲁王妃因为骑马差点把这个孩子折腾没了。
非但如此,她觉得鲁王妃为什么要去骑马,为什么陪着她一起去骑马的会是许元姝,这两点就更值得商榷了。
连她都在许元姝手上吃过亏……
皇后脸上露出个有点高深莫测的笑容来,道:“原来是这样……也难怪,她身子可好些了?”
鲁王爷这会儿已经镇定下来,点头道:“王府的良医正说王妃底子好,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皇后笑了笑,“回头等过了头三个月,我再宣她进宫。”
皇后发现说话并不能缓解她心中的焦虑,而且这个时候她也装不出来母慈子孝的样子来跟鲁王爷说话,所以最后两人又齐齐注视着院使,看他一针一针往皇帝身上扎。
很快够资格来乾清宫的嫔妃们都进来了,宫女搬了圆杌来,众人一一坐下,皇帝这个样子着实有些吓人,众人互相看了几眼,一时间竟然没有人说话。
魏妃跟皇后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又微微点头,坐在了皇后身后,一言不发看着皇帝。
屋里安静下来,皇后心中生出点感慨来,她跟皇帝相伴快要五十年了,见过他许多的样子,可是今天这样躺在床上快要断气……还真是第一次。
“呜呜呜。”
屋里忽然有了哭声,皇后眉头一皱,狠狠地瞪了过去。
是吴贵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任谁都能听出来她这是真伤心。
皇后转念一想,就明白为什么了,虽然现在已经不兴殉葬这一说了,甚至连寺庙都去得少了,可凡事总是有意外的。
“要哭就出去哭!不许惊扰太医下针!”皇后怒斥道,吴贵妃委委屈屈地看她一眼,渐渐止住了哭声。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院使起针,可皇帝依旧没醒。
皇后皱着眉头看着院使,这屋里所有人都在看他,院使顾不得擦汗,甚至他头上的汗还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皇后娘娘。”他上前一步,“请借一步说话。”
屋里的气氛在一瞬间凝滞住了,随即皇后耳边响起嗡嗡嗡的声音,只是她分不清这是有人在小声说话,还是她已经开始眩晕了。
借一步说话……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陛下这次是真的油尽灯枯了!
“安静!”皇后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