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奴婢记得当年听……也曾听人说过娘娘略通医术,奴婢想问一问娘娘,号脉学的第一个脉象是什么?”
许元姝深吸了一口气,道:“滑脉。”
六斤点头,道:“这里头万一出了点差错……他连滑脉都号不出来,要么是他晚节不保,要么大家都知道这里头有猫腻,太后自然也不例外。”
许元姝狠狠咬了咬下唇,这才没叫自己哭出来。
“本宫知道了。”
可是她说完这一句,立即便后悔了,急忙又开口,“太后封宫,我怕她就这么死了——我……”她的确又抿了抿嘴,“我的确是着急了,我一会儿就叫贺太医来。”
可是说完她又觉得不对,猛地摇头,极力叫自己平静下来,“这个时候叫贺太医不太好,昨儿没号出来喜脉,怎么今儿就有了?我想还得……等上十天?”
结尾微微上扬,像是在求证。
六斤道:“再等上半个月吧,若是能瞒上半个月也好,至少叫那些有心之士拿不住日子。”
许元姝点了点头。
六斤又道:“娘娘,皇帝是个好皇帝。他体恤下属,心向百姓,吃过一次的亏绝对不会去吃第二次。有这样的皇帝,比前头那个要强太多了。”
“戴恩很快就会退下来,施忠福现如今没了斗志,等他再有心情的时候,司礼监已经是奴婢的天下了,再说奴婢当年留下来的人,宫里宫外都在的。”
“他们兴许有过投奔别人的想法,可是看见奴婢还能回来,还能当皇帝的心腹……他们就不敢了。再说他们还能投奔谁去呢?”
“戴恩?戴恩老态龙钟的,没两年可活了。”
“施忠福?他从进了司礼监就没干过正事儿。”
“奴婢是最年轻的一个,最有前途的一个……娘娘,您不欠奴婢的,奴婢也不着急……请您也别着急好吗?”
“我知道了。”许元姝的声音有点哽咽。
六斤安静的松了口气,他大着胆子抬头,看见许贵妃头半低着,并没有看他,他又飞快的在她小腹处一扫,隔着衣服,前头还挡着手……想必她是很宝贝这个孩子的。
“娘娘,现如今宫里上上下下都盯着您的肚子,您千万保重。”
“魏贵太妃往明了说是想挑拨离间,往暗地了说……若是有机会,她下手残害陛下的子嗣必定不会手软。”
他微微叹了口气,“曹女官的事儿……也只能先就这么过去了,这事儿您知道,心里有个准备,稍稍提防着魏贵太妃。”
“我明白的。”许元姝道:“若是你刚知道的时候说出来,这就是忠心,可过了许久才禀告给皇帝,这就是另有打算了。”
六斤面上表情又轻松了些,双手一拱道:“娘娘,奴婢告退。”
许元姝抽了下了鼻子,却没叫他走,道:“慢着,送头面是早就定下来的,曹女官的事儿昨儿才出,你原本想说什么来着?”
六斤脸上微微有一丝懊恼,叫许元姝看了心中不免生出点畅快来,他也有忘事儿的一天。
“娘娘。”六斤道:“太医院今年有两名太医到了年纪,下头选了四人增补,有个就在京城开医馆的孙太医,跟大长公主府有点关系。”
能叫六斤说出这样的话来,那基本上是已经查证过了,这孙太医就是皇后的人。
许元姝道:“我知道了,我会留意的。不过他才进宫,想到我面前来,没个一两年也是不可能的。”
话说到这儿也就差不多了,六斤便道:“娘娘,奴婢还要去给梅贵人送头面,先行告退。”
等六斤出去,许元姝又默默地坐了一会儿,这才出声,外头等着的甘巧张忠海等人进来,小心的行礼。
许元姝平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