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不奇怪她养成如今这个性子了。
六斤虽然思绪飘开了,不过应付一个孩子的确是用不了多大功夫的,他甚至能一心两用,不过看见郡主脸上紧张的表情之后,他故意又沉默了一会儿。
这次郡主没有继续强硬下去,而是放软了语气,装起可怜了,“你既然关心我们,却为何把以前靖王府的人都撵走了?”
六斤眼神里带了点“你怎么连这个都不明白”的责备,道:“您跟世子过继给了齐王府,该是依附在齐王妃身边好好生活的,若是您身边用的是以前靖王府的旧人……好些事情都能不叫齐王妃知道就自己办了,这哪儿是一家人?怕是要离心了。”
一瞬间,霏霏生出点“我错了”的情绪来,可是随即她的心就狂跳起来,六斤这是什么意思?他一直在关心着她跟世子?
若是……若是六斤能为她所用!他是司礼监的太监,又能常常进宫——
他知不知道慈宁宫的人跟自己联系?
他不知道,当初联络的时候,是齐王府的探子来找她的,到了见面的时候,她又把屋里的丫鬟支了出去,况且那湘君进来的时候是装成了送菜的婆子。
为了这一天,她提前也见过别的送菜婆子,还赏过她们。
他不可能知道!
况且湘君已经死了!还是出痘死的,纵然是有人说湘君来见她,她都可以借着这个反驳回去。
若是她真的跟湘君接触了,她怎么没出水痘?
死无对证!
霏霏猛地抬头,眼神满是热切。
六斤觉得铺垫得差不多了,道:“郡主……”他略一犹豫,连声音也放轻了,“您可觉得身边有什么不对?”
“奴婢叫那丫鬟来问话,她说郡主跟世子这些日子总是生病,您……身边可有什么异常?不管事人还是东西,又或者多了什么少了什么,您能想起来多少都行。”
霏霏眉头皱了起来,看着像是在思索,她也的确在思索,不过想的却是要不要趁这机会供出魏贵太妃来,然后把自己摘出去。
六斤究竟会站在魏贵太妃身边……还是会站在已经过继出去的前主子的嫡子嫡女身边。
不过霏霏打算试一试。
“我……”她微微低头,皱着眉头思忖道:“我记得这些日子第一次生病……是从宫里回来。”
“你也见了的,被祖——魏贵太妃派人追出宫来……”霏霏声音怏怏地,显得没精打采,明显是因为祖母无情而伤心了。
她又抽了抽鼻子,故意把声音放得轻快,“……被打了板子,后来齐王妃叫人给我们开了平肝熄风的药喝,怕我们积在心里。”
“可是没两天还是病了,良医所的太医看了,说是受了热。”
她说完就抬头看了看六斤。
六斤觉得有点可笑,他能看出来霏霏每一句话,每一个神态动作都是为了什么目的。
比方欲言又止的称呼,从祖母换成了魏贵太妃,还有故作坚强的轻快声音。
“然后呢?”六斤轻声问道,“她说你病了四次,后来的可还记得?”
一开始或许不记得,不过自打湘君说那香有问题,霏霏就全都记得了。
“第二次……是因为要跟恭越一起抄书。”霏霏故意提到了抄书两个字,既然人人都说六斤聪明,这个铺垫他不可能听不出来。
“先抄孝经,每天要抄满三十页,我们两个都抄不完,从天一亮开始抄到天黑也抄不完,后来又点了蜡烛,我们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抄书,大概过了十几天,就又累病了。”
“后来王——母妃觉得我们辛苦。”霏霏飞快的改口,六斤有情有义,又对父皇忠心耿耿……
霏霏心有余悸地回想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