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费力的偏过脸,看到一旁少年,“小燃,你留下来,陪我说说话。”
原和礼是他最喜欢,也是最看好的一个儿子,当年还在壮年时,忽然急病去世,对他而言是个很大的打击,不过,他性格沉稳,不会过多表达自己感情,即使在原和礼的葬礼上,也只是红了眼睛。
“给你叔叔和姑姑的,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原戎说,“我走了之后,我名下的所有房子和股票,都留给你,我知道你对这些看得轻,但是,给你了,你不要随便让别人拿了去了,咳,小燃,你之后去见吴泽律师一面,他,会和你详说,咳……”
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串话,老人面如金纸,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算。
显而易见,原燃根本不在意那些财产的事情,他紧紧盯着原戎,立马给他倒了一杯水,喂他喝下。
少年薄唇紧紧抿着,唇色发白,他看着床上衰弱的老人,“你还能活多久?”
原戎喝完水,平息稍微平顺,闻言无奈的笑。
他是真的不通情理,不过,问的也是实话,“没几天了。”
他忽然想到,原燃被独自一人囚禁在那幢别墅的七年,正在成长期的七年,被从学校带走,独自关着,隔离开来,常年忍受剧烈的头疼和幻觉,常年的“治疗”,对那么一个小小的孩子,用到的那些针和药,原戎甚至都不忍心看。
即使偶尔回了原家,依旧需要和流言蜚语和周围知情人怪异的眼神。
除去物质上没有亏待他,从小,原燃没有得到过半点父母的爱。
长大后,因为他的病和乖张孤僻的性格,周围人都怕他,装出来的亲近和讨好也不过是为了原家的权势。
没有人给过他正常的爱。
原和礼对白念芳有亏欠,这是原戎知道的,但是,他也没法强行约束已经成年自立了的儿子,因此,白念芳提出,她就想亲自带着儿子时,原戎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阻拦的立场。
事情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从原燃很小时候的时候开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就从来没有再见到过他笑了,一个小小的男孩,活得宛如行将就木,眼神都是空荡荡的,什么都不在意,
“当年,我不该同意和礼和她结婚。”老人闭着眼睛,眼角有些湿。
如果能有选择的话,对原燃而言,他可能更加愿意从来没有出生在这个世界上过吧。
“和义不如你爸爸聪明能干。”原戎嘶哑道。
野心却很大,尤其贪婪,逐星于他而言,好比饿了多年的狼见到了一块刚煮好的肉,他活着时,可以庇护原燃,对原和义有一二威慑,但是,他一旦走了,原和义会做什么,他能想到。
原和静姐妹俩人过得很好,家庭美满,婚姻幸福,平时也多在国外,即使他死了,也不会过多的蹚原家这趟浑水,他最放心不下的,只有这个孙子。
原戎,“逐星是你爸的心血,死前最后的一段时间,他都一直在忙公司的事情,我希望,你能能好好接手……”
老人声音减弱,眼神,也一点点黯淡了下去。
沟壑纵横的手,握着少年修长有力的手。
慢慢的,垂了下去。
二十二号凌晨三点十四分时,老人停止了最后的呼吸。
少年看向窗外,外头天阴沉沉的,没有一丝光亮,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他推开门,原和义三兄妹都在门外等着,身后围着赶来的一大推原家人,见他出来,原和义问,“爸爸怎么了?”
“死了。”少年面无表情,木然道。
原和义脸色铁青,“他到底是你爷爷,一直那么疼你,都这个时候了,你一点不觉得伤心?就这么说他‘死了’,你心是石头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