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一过,聂载沉下令, 向瞭望塔观测到的起火点三百米半径内, 进行精准炮火打击。
五门射程最大可达三十公里的最新式大口径加农炮,朝着设定好的坐标方位齐齐发射炮弹, 狂轰滥炸。
第一枚炮弹呼啸而至摧毁营房大门的时候,桂军士兵才从睡梦里被这巨大响动给惊醒, 但大部分人仍然没反应过来, 直到第二枚、第三枚相继落在附近,爆|炸和巨大的气浪瞬间又掀飞了好几个帐篷,耳中传入同伴惨烈的呼叫之声,这才终于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粤军真的如聂载沉警告的一样,零点一过就开火了。最可怕的是, 炮弹竟然仿佛长了眼睛,大半夜这么远, 竟然也能打到这里。
桂军军营顿时乱成了一锅粥。刘荣从睡梦中惊醒, 奔出营帐, 见营地已经起了好几处大火, 士兵争相逃命,又惊又怒, 拔枪朝天连射,大吼着命人镇定, 还没喊完, “轰”的一声, 一颗炮弹落到了距离他不过十几米远的地方, 炸飞了近旁几个正在逃跑的桂军士兵,裹着泥土和石块的炙热气浪也将他整个人抛了出去。
近旁的几个军官大惊,等爆|炸过后,慌忙跑来,七手八脚将人从泥巴里扶了起来,见他只破了皮流了点血,松了口气,全都劝他赶紧下令,先退回自己的地盘。
刘荣抖去头脸上的泥土,定了定神,看自己的前后左右,见官兵全被打懵只顾逃命了,根本没人再听指挥,这样的情况之下,已经不可能组织什么有效反击,只能下令后撤,自己被人扶着,在身后炮火的追赶下上了马,一口气退回到广西梧州地界,确认后头的粤军并没有乘胜越境追击,这才喘息稍定,停了下来。
天明,刘荣下令集结部队,清点损失,获悉昨夜被炮火打死了七八十人,受伤几百,还丢了些来不及搬走的粮草。
占了广东一点地方,才几天没焐热就被赶了回来,什么好处也没捞着,还损兵丢粮。
刘荣喘着粗气直骂娘,参谋们不敢吭声,等他气平了些,问他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老子养你们干什么的?什么都问老子!全他妈是饭桶!”
一个参谋忙道:“聂载沉看来是有备,不好对付。咱们真和他硬碰硬,鹬蚌相争,反而让北边和湖南他们得利。不如先按兵不动,催北边给我们拨款,逼湖南发兵。湖南不动,咱们不打!反正是北边急,咱们又不急!”
刘荣走来走去,烦躁不安,转念一想,自己的武器装备虽然比不上姓聂的那个小子,但桂军有足足两个军的编制,官兵大多身经百战,只要搞到钱,真豁出去,未必就打不过对方,退一万步说,就算真打不过,拖也要拖死他。
现在关键就是湖南。
他很快就做了决定,采纳参谋意见,下令让官兵修筑工事,就地休整。
“姓聂的小子,才开头而已,你别得意,只要湖南佬发了兵,老子非弄死你不可——”
他咬牙切齿,隔空放着狠话,还没说完,通讯连连长又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报告!不好了!怀集刚刚发来急电,说遭到了粤军的攻击!”
怀集过去是贺州,再过去,就是阳朔和桂林。
桂林从明朝开始就设广西布政司,清末时为防范越南滋事,曾争论将首府迁到南宁,民国后刘荣控制广西,为表示自己的御外之态,宣布将省府迁到南宁,但还没完全搬过去,许多部门仍在桂林,家里的十几个老婆更是嫌南宁地方偏远,不肯过去,都还留在桂林。
实际的情况,就是现在犹如两个省府。
会议室里安静了几秒,刘荣一下跳了起来。
“对方多少兵力?火力怎样?”
“火力凶猛,人数很多,保守至少一个师!守怀集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