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渊安排好几人, 恭敬地退出去。
等他离开了,霍振年召开小型家庭会议。
一家人围坐在偏厅里。
霍昭誉调高了温度,坐在程鸢身边, 熟稔地握住她的手。
霍振年抽着烟,看向妻子,欲言又止。
冯雅是聪慧之人,出了声:“妈让昭誉行重孝,似乎别有意图。”
霍振年点头, 目光深沉:“管他什么意图,丧事过后, 我们就回去。”
“你就不争一争?”
霍家三爷早逝, 明显老太太厌倦了霍家大爷, 他这个霍家二爷算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霍振年听出她话中的意思, 眉头一皱:“霍家水很深, 何必搅进来?”
他年纪大了, 重感情,重义气, 跟兄长虽情谊渐远, 但也不想手足相残。
“你倒是个没野心的。”
冯雅对他的话不甚满意,转向儿子:“昭誉怎么看?”
“君子爱财, 取之有道。”
这是他的信条。
霍昭誉因了这个信条,在接下来的几天都不曾在意霍熠个人遗产的动向。他披麻戴孝守灵三天,诚心地将人送进墓地。
程鸢作为新妇,露面不多, 只隐约听到仆人说,老太太到底心疼三爷,准许两人合葬以及葬礼很隆重,修建了陵墓,里面放了不少珍奇的陪葬品。
她听了,惊讶有之,但更多的是担忧。
这事情要是传出去,引来盗墓贼就得不偿失了。
程鸢不算认同,葬礼结束后,问及这件事:“那位三爷墓地里真放了陪葬品?”
“嗯。”
霍昭誉躺到床上,枕着她的双腿,舒服地喟叹一声,缓缓道:“爸跟大伯都不同意,但没办法,老夫人当家,又有一批心腹,没人能说动她。”
程鸢从那天见老夫人起,就猜出老夫人掌家了,所以,也没什么意外,只觉那位三爷生前必然是溺养大的,没受过什么挫折,不知人世艰辛,才会挺不过去爱妻离世的苦。她给他按着太阳穴,传递了这个想法。
霍昭誉听了,叹息地笑笑:“也许吧。”
他闭上眼,这些天忙葬礼的事,疲累全在脸上。
程鸢知他难得忙里偷得半日闲,也不再说什么,给他按了摩,又用手机放了一首轻音乐,辅助他尽快入睡。
霍昭誉确实很快睡了,但也很快睡醒了,还做了个噩梦,吓得一头冷汗。
“怎么了?”
她还维持着先前的动作,扶他坐起来,抽了纸巾给他擦额头的汗水。
霍昭誉抱紧她,呼吸急促:“鸢鸢,我做了个梦。”
“什么梦?”
她面容平静,声音温柔,带着安抚的魔力:“别怕,梦都是假的。”
霍昭誉渐渐冷静下来,只还紧紧抱着她,头埋在她怀抱里:“鸢鸢,我做了个噩梦,梦里我抱着你溺毙在游泳池里。真不吉利。我自来这里就睡不好,现在还做这种噩梦。”
确实是噩梦了。
是他的噩梦,也是她的噩梦。
倘若不是觉醒了书中内容,倘若她还排斥他、冷落他,也许,他们终将走向他所梦到的下场。
好在,一场噩梦。
程鸢拍着他的后背,继续安抚:“没事,就是梦,梦都是相反的,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嗯。”
霍昭誉应着,却还有点不安:“我想回家了,现在就想回去。你等着,我去问爸妈什么时候回去。”
他很急,跳下床,趿拉着凉拖就出去了。
程鸢:“……”
她下了床,整理了下衣装,跟着出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