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让她哭笑不得。“你娶了媳妇还这副熊样子,你媳妇和你闹脾气,妈绝对不帮你。”
这次儿子没有回应她,而是咔吧咔吧努力剥板栗壳。芬婶也不和儿子计较,想到年底儿子结婚,下年儿媳妇给老钱家生个一儿半女,她可以安心去见亡夫。
中午他们吃了一肚子板栗,喝一碗白开水。原本芬婶要做两顿吃,听儿子说下午还能弄回满满一怀抱板栗,她依着儿子的话把板栗全煮了,没想到下午儿子不是弄回一怀抱板栗,而是背着满满一竹筐板栗回家,芬婶惊得半天没回神。
“山里的板栗很多吗?”钱母凑上前和儿子一起剥板栗壳。
“…不多。”
儿子自幼话少,想要从儿子嘴中得出因果关系十分困难。既然儿子不愿意多说,芬婶也没费唇舌逼儿子说,不过她警告儿子:“深山不能进。”
“…嗯。”
这几天,母子俩每天都能吃饱肚子,煮板栗、草药、木耳吃。没有放油,只撒了一点点盐巴,对于芬婶来说,日子过得好极了,她时不时两眼发黑的状况得到缓解,人也比以前有精神了。
人有精神了,就爱胡思乱想,比以前更爱念叨。儿子喜欢做她看不懂的事,既然不懂她就得问,问一次,儿子不搭理她,她围绕院子转一圈,回来接着问:“你哪里弄得白砂糖?为什么在板栗上划一刀?为什么非得融化白砂糖滴进板栗壳里?”
“用兔子换的糖,糖水滴进板栗壳里,炒出来的板栗是甜的,而且不费糖。”
待糖水充分被板栗吸收,钱谨裕把板栗倒进锅里翻炒,没一会儿焦糖和板栗的香味扑鼻而来。
芬婶知道问儿子哪里来的兔子,儿子定会说抓来的,她就不往下追问了。跳过这个问题,她又疑惑了:“咱们母子吃,不必要这么麻烦。”
这句话引来儿子古怪的眼神,她被儿子看的心里发毛。
“你不是常说爸经常用小玩意儿讨好您,您才嫁给爸的吗?”
芬婶愣了一会儿,她起身斜靠在厨房门框上盯着儿子的侧脸,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发现儿子脸上长了一些肉。见儿子找东西包板栗,芬婶回屋拿出两张她珍藏很久的红纸。“给,你手里课本纸小,用妈的纸。”
她故意没有告诉儿子,只有办喜事才能用红纸包喜糖啊、喜包啊,或者新姑爷头次去岳家送礼,也要用红纸包东西,图一个喜庆。
钱谨裕看了母亲一眼,垂下眼帘接过纸包板栗,将装有板栗的碗放在母亲手里:“甜的,吃到肚子里应该也甜。”说完,他拎着两包板栗出门。
芬婶捏一颗板栗放在嘴里,一灰一红消失在视线中,轻喃道:“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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