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果至暂时在何府住下了。
何玉轩很少与他接触, 每日都是匆匆起早贪黑去工部, 盛寅唯有他需要看病的时候才会过来, 这日常下来, 与何果至接触最多的人竟然是莺哥与马晗。
莺哥对这个佛郎机人没太大的感觉, 只是觉得与他交流的确是一件麻烦事。
何果至说话的时候,或许是对官话还是不太理解,这主语总是颠倒错乱, 理解起来很费劲, 不多时马晗就在何玉轩的默许下开始教他说话。
盛寅很不能理解,“师叔,您为何对这人如此关注?如果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在撒谎的话, 为何不直接把他丢出去便是, 留在府中未免留下后患。”
何玉轩慢悠悠地说道:“他若是有目的, 那我留下他同样不算错。彼此互相算计罢了……”
盛寅蹙眉, 对偶尔神叨叨的何玉轩很是无奈。
他在何府住的这些天察觉到了何玉轩的变化, 那是经久后的岁月沉淀, 可对他这个看过他这位师叔的青葱岁月的人来说, 总有种脱离的感觉。
何果至面上是真的看不出来什么问题,他的身体在渐渐恢复。脱离了病情的何果至很开朗, 在跟随着马晗学习说话的时候,还闹出了不少笑话
“嫂子——”
“是勺子!”
何果至捋捋自己的舌头, 胸前的十字佩饰微微摇曳, 继续跟着马晗学, “你拿着一个嫂子——”
“你丫儿才拿着个嫂子!”马晗翻了个白眼, 忍不住跳脚,“就你这学习的能耐,说你花了半年的功夫小有所成,我怎么就不信了呢?”
他这两日简直要被何果至给折腾得半死。
何果至的面相很是深邃俊朗,白皙的皮肤比莺哥还要再白嫩些,若不是他高大的身材,还真的要让人错乱一下这性别几何。马晗拽着自己的头发在何果至面前来来回回走了两遍,看着何果至的头发忍不住说道:“你的头发怎么是金色的?”
马晗扯了扯自己的头发,对何果至那顶金灿灿的头发不太感冒。
若不是柳贯暗地里让他克制,马晗倒是想要割掉何果至这顶头发,这颜色瞧着分外膈应人。
何果至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偏头说道:“天生,的,有,你们的,一样,颜色不一,样。”
什么一样不一样的,马晗有点理不清何果至的意思。
盛寅漫步而来,听着他们对话,忍住笑意说道:“他的意思应该是他们那里也有和我们一样发色的人。”
何果至亮着眼睛点头,伸手点了点他们两人的头发,又扯了扯自己散落的金发,“有一样,有不一样。”
马晗感觉他的脑袋要炸掉了,这种教人学习的事情果然不适合他,怪不得前几日柳贯那么谦让把这个事情丢给了他。
马晗后知后觉感到头疼。
盛寅坐下来给何果至把脉,除开伤寒外,何果至的四肢都有些冻伤,盛寅取了药膏让他日日涂抹,这些天下来后总算是恢复了大半。而他的旧疾同样在盛寅的把控中,只要按时服药,那周身的刺痛不会再继续往复了。
“今日身体还会刺痛吗?”为了照顾何果至的听力,盛寅故意说得很慢。
何果至点点头,但是又摇了摇头,“痛,但,少了。”
盛寅颔首,这就说明药还是起效的。
何果至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盛寅的手指,不住比划着,“厉害,很,厉害,太,厉害了……”他似乎只记得这么个词是夸耀的意思,翻来覆去都是同一个词来夸奖,让马晗忍不住吐槽,“你就不能换换词语,好歹换个感激的词语,如多谢什么的……”
何果至深以为然,“多杰。”
马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