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非折发觉玄山和他所想象的差距很大。
他没进玄山之前,以为玄山和叶家是差不离的, 神秘、庄严、底蕴深厚、不可侵犯。
叶家对他离开叶家, 前往玄山的反应也十分两极分化。
以长老为首的一批人, 恨不得欢呼高庆,庆祝自己终于不用在哭着跪着操心这位祖宗的修为进度, 也不用时刻加派人手在祖宗祠堂那边不断巡逻,生怕哪天这位祖宗稍有不满就放一把火给烧了。
而以叶家家主为首的一批人, 则异常忧心忡忡。
譬如说此时此刻长吁短叹了好几回的叶家家主。
“非折。”
叶家家主将言语在心里过了好几回, 带着深切的担忧开口了:“你此番离家, 虽说仍是我叶家板上钉钉的少主, 但天下广大, 总有叶家无法护你周全的地方——”
听着俨然是一片令人动容的慈父心肠。
连叶非折也不禁微微感动, 正欲说他一定不会懈怠修行的时候,就听叶家家主小心翼翼斟酌着道:
“所以说这玄山, 咱还是别砸了烧了吧?”
叶非折笑容凝滞在脸上:“???”
叶家家主究竟出于什么样的想法,才会觉得他会把玄山给砸了烧了???
叶家家主见叶非折迟迟不出声, 以为他心中不快,连忙道:“自然, 我不是叫你忍气吞声,受什么委屈都往自己心里咽。必要时……你要是一定想砸个玄山……也不是…不可以……”
长老们:“???”
家主你信不信你一说这话, 少主能立马把六宗连着玄山一起砸了???
叶非折:“???”
他越来越一头雾水,发现自己与父亲几百年的年龄差, 似乎的确是阻碍了他们之间正常的沟通交流。
叶家家主一说出口也觉得自己坏事, 赶紧亡羊补牢, 严肃道:“我是说你若是受委屈,尽管放心发作,可不是让你去把整个玄山给砸了!”
他艰难地报出自己最后的坚持:“你至少得把玄山主峰和玄妙峰留着,给人家玄山留个面子!”
叶非折:“……”
他虚弱无力地挥了挥手:“我明白了,若是父亲无事嘱咐,我便启程出发。”
在长老们无声的欢呼雀跃下,叶家家主端肃又不失慈爱地注视着叶非折背影越来越远,随即扭头吩咐管事道:“把账本给我拿来,我要好好算一算账。”
在场众人心中齐齐一惊!
莫非是叶家家主发觉有人在账目上做了手脚纰漏,才要亲自查帐?
哪得是多大的纰漏,什么样的蛀虫,能惊动他老人家亲自出面?
只听叶家家主叹了口气:“毕竟非折如今出门在外,我得准备好一部分钱财,方能在将来赔偿其他门派世家时心中从容有底。”
不得不说,叶家家主高瞻远瞩,极有远见。
长老们:“……”
艹。
所以哪怕叶非折离开了叶家,他们也要注定生活在叶非折阴影之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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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
负责来迎接叶非折的,正是道尊师妹的亲传弟子临云鹤。
他性子一向外向吃得开,交游广阔,一见到叶非折便极为热络。
长得好看的人总是格外受人欢迎。
财神爷也总是格外受人欢迎。
当一个人长得又好看,又是财神爷的时候,他不受人欢迎简直天理难容。
临云鹤不对他热络也简直天理难容。
叶非折微微颔首,称了一声:“师兄。”
叶非折虽说有着让叶家上下都分外头疼的反骨,无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