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弘顿时不高兴了,“七岁孩子怎么了,父皇您别看年纪小,他心里可有打算了,跟他一比儿子都不好意思白长三岁。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就立志考状元,如今考秀才的几本书都已经背完了,后年就下场,说不定咱们大齐最小的状元郎就是他呢!”
“志向倒是挺高,可十年寒窗不过是起步,多得是白发苍苍还在苦熬的人,大话不要随便说。”
萧弘与有荣焉,“您别不信,下次他做文章了我带给您看看,就知道惜朝有没有才能。所以,别说什么汉武韩嫣,他自己就可以争得锦绣前程去!人说了,指望我,得猴年马月去呀。”
这话挺在理,天乾帝看着萧弘失落的模样,忍不住一哂,“说了一大堆尽是好话,就是别让朕为难他。”
萧弘道:“是啊,儿子就怕您误会他。我好不容易找到的挚友,珍惜都来不及,自然容不得别人污蔑他。”
天乾帝想了想说:“的确,谁想动他都倒了霉。”
“这不怪儿子。”萧弘辩解道,“咱们谁都没招惹,就那些人莫名其妙看我们不顺眼。我虽然年纪小,可不代表就能随意欺负。惜朝是我的人,别说他没错,就是有错也由我来惩罚,他们跳出来算什么东西!”
说完不等天乾帝反驳,萧弘便考过去,抱住他的腰,埋在他的怀里,蹭了蹭脸说:“父皇,惜朝劝我努力向上,让我做一个坚强、勇敢、果断、明辨、无畏……一堆美好品质的男子汉,而不是将目光狭隘地放在宫中一隅。我生而为皇子,不想碌碌无为,我想做一个对大齐有用的人,可这些无谓的斗争辩解,弄得我们好累……父皇,儿子还小,您帮帮我吧。”
有时候坚强之后的一抹脆弱和无助最能击碎一个人的心,天乾帝的内心就被萧弘剖白深深地触动了。
天乾帝忽然发现,不知不觉中,那个顽劣的长子已经脱茧蜕变,他在努力成长,勇敢地向前走,可是前方道路荆棘,他走得太艰难。
他的手放在萧弘的背上,轻轻拍着,说:“别怕,父皇帮你。”
萧弘从清正殿出来,脸上洋溢着笑,一直到景安宫都没消下去。
贺惜朝问他,他还隐秘地摇摇头,“别问了,反正不是坏事,惜朝,你别担心,万事有我呢!”
贺惜朝头一歪,一脸莫名。
萧弘笑眯眯地转身去,准备上骑射课去。
他不想告诉贺惜朝。
对一个人好无需将所有付出的事情都说出来,自己默默回味,也是美滋滋的。
而贺惜朝看着他的背影,也忍不住弯唇一笑,笑骂一声,“笨蛋……”
不说难道他猜不出来吗?只是这样被小心护着的感觉,贺惜朝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那里涨得满满的。
以真心换真心,可不只是父子之间呀!
严子文被罢了官,挨了四十杖,对他这个年纪来说,跟要了命也没什么两样。
这是上书房第二个师傅栽在了大皇子手里,起因还是冲冠一怒为伴读。
天乾帝在翰林院的名单上选了又选,还是犹豫着没选中人,已经眼瞎了两次,再选一个糟心的,他得怀疑翰林院是不是养了一群废物。
最终他将差事丢到了内阁。
“这既要不畏皇权,能管得住尊贵的皇子世子,又不能迂腐无趣懂得变通,还需饱读诗书上课风趣……这皇上的要求也太高了吧?”
内阁大臣拿到圣旨,看着那上面几个要求,头立刻就大了。
“这都不是重点,是要让大皇子满意才是。他不满意,怕要赶走第三个了。”
“这也太任性妄为,皇上也由着他!”
“中宫所出,又被废了太子,皇上心里是内疚的吧,多有宽容,也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