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弱,胡狄联合西域,那可就危险了。若是能靠银子或是牛羊马从大齐手里换得他们所需之物,何必担着风险与胡狄联合掠夺呢?甚至为了保持这种稳定,西域还会帮着大齐监视胡狄,不是一举两得吗?每年小国派使团来京祝贺,皇上都得赏赐大一堆的珍贵之物,还不如让他们用银钱买呢。”
谢三轻轻地点头,他看着贺惜朝,有些犹豫不定,“惜朝,哥哥相信你有这份心,光这本册子,我就知道你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之前你说过,你爱名利,却也想为家国天下做事,此等胸怀和志向是我所不及,于情于理我应当助你。只是……此事干系重大,哥哥也不是迥然一身之人,所以我不能随意答应你。”
贺惜朝给谢三续上茶水,谅解地微笑,“没关系,本来按照我的计划,是要等到我高中状元,步入官场之后再提,那个时候大皇子也有能力主持大局。只是听到谢哥哥想去西域,想着若能提前三年让谢哥哥去探一探,了解西域各国的情况,与接下来开展边贸会更顺利一些。的确带着我们私心,谢哥哥勿怪。”
谢三摇了摇头,“无妨,说实话,惜朝,我真的很惊讶,这件事于国于民有利,可对于大皇子来说却吃力不讨好,毕竟百官的拥戴很重要,侵犯他们的利益,就是贵为亲王都是一件可怕的事,若中途夭折,大皇子怕是与那把椅子就更远了。”
“多谢谢哥哥,不过这是我跟大皇子一早便商议好的事。大皇子生在皇家,夺嫡争位无可避免,可若将目光一直盯着那把椅子,也未免太狭隘了一些。再说坐上那把椅子不仅仅是得到无上的权势,更承担了莫大的责任。观之当今圣上,日日早朝不辍,非病重不休,操心不完的国事,不就是为了天下苍生?大皇子不懂那些须臾拍马之事,也不屑一顾,他就算要争夺,也要用实际行动说话,用那颗为国为民的心去争夺,相信皇上必定会慧眼识珠,寻得最佳接班人。”
说到这里,贺惜朝的眼中放出自信的光芒。没有谁能比他一手栽培出来的大皇子更合适那把椅子。皇帝只要不瞎,非萧弘莫属。
谢三怔怔地看着贺惜朝,良久没有说话,他的心跳加快,似有一股热血从心底喷发。
自从遇到贺惜朝,他就知道此子非池中之物,有他在身边,大皇子极有可能化龙腾飞,将来成就一番伟业。只是没想到,不用将来,如今不过十二岁,一个区区秀才,却已经准备好凭借着大皇子搅出一番风云,做他人不敢想,不当做的事。
谢三口中微涩,他的视线落在那份折子上,里面的文字,图表和数字,一看就知道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出来的,也不是他估摸着拍脑袋写上去。那严谨计算和推演,跟贺惜朝那带着过分骄傲近似狂妄的口吻刚好截然相反,使这个少年充满了别样的魅力。
什么君子该淡泊名利,跟贺惜朝相比,谢三觉得他自己显得幼稚而可笑,他自行惭秽。
“这个法子颇为不妥,谢哥哥请等惜朝几日,待乡试结束,我再想想别的法子,总能助你去西域的。”
贺惜朝说完,伸手向折子,便要拿回来,却不想被谢三一把按住。
“你等等,让我考虑考虑。”
贺惜朝一顿,垂下眼睛,轻声说:“谢哥哥你……可要想好了。”
谢三慢慢地将折子收进袖子,仿若无事道:“天色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乡试,祝一切顺利。”
“借谢哥哥吉言。”
贺惜朝看着谢三远去的背影,举起茶杯,轻轻抿上一口,嘴角微扬,心情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