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婵的话提醒了贺惜朝, 他将夏荷看成下属, 从来没想过要考虑她的终身大事。
可这个时代,奴仆的婚嫁是捏在主子手里的, 主人觉得合适,直接将两人捏在一起就成,他们乐不乐意, 并不重要。
不过贺惜朝没有将人随便凑做堆的想法, 总是要问问当事人意见。
夏荷听了脸都红了, 这姑娘向来淡定,作为贺府掌事丫鬟, 已经很少有事情让她出现小女儿姿态。
贺惜朝说:“这点你就比不上春香,你家少爷忙着外头的事儿, 哪里想得到你这边, 你要是不给自己打算, 说不定等我记起来时你都成真正的老姑娘了,那时候嫁不出怎么办?”
“那就不嫁了呗, 奴婢专心伺候少爷, 将来做个管事嬷嬷, 服侍少夫人也挺好。”夏荷笑着说。
贺惜朝看她, 认真地说:“你要真是这么想,那我就真不在意了。如果不是,趁我还在京城就赶紧说, 否则等我从北境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
这年头的女人很不容易, 一嫁人就得任劳任怨地伺候男人, 服侍公婆,管教孩子,远不如当姑娘来的轻松。
反正只要有贺惜朝在,夏荷就是不嫁人,晚年也不会凄凉,还不如全身心投入到为他工作中呢。
然而他这话一说,夏荷却沉默了。
贺惜朝纳闷着:“你这是几个意思?”
夏荷咬了咬唇:“少爷,阿福也跟您一起去吗?”
“他是我的小厮,自然是一起去,等等,你不会是……”
夏荷于是跪了下来。
贺惜朝惊讶,便问道:“那他喜不喜欢你啊?”
夏荷又不说话了。
贺惜朝这辈子加上辈子也就谈过一次恋爱,还是萧弘死皮赖脸追着他,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见。
想了想,他起身唤人:“把阿福给我叫过来。”
阿福匆匆地进了屋,然而他一看夏荷跪在地上,顿时放缓了脚步,唤道:“少爷。”
贺惜朝说:“娘做主将屋里的春香嫁给护院统领樊江,我想想夏荷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寻个妥当人。”
阿福站在原地,目光看向了夏荷,后者正幽怨地望着他。
贺惜朝皱了眉,有些看不懂这是什么情况。
“你俩也别卖关子了,到底有没有那意思?没有,我就将夏荷另嫁人了?”
阿福跟着跪下来,似鼓起勇气说:“少爷,小的得跟您去北境,不知道什么才回来,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岂不是耽搁夏荷了?”
说着说着他声音便小了下来。
而夏荷却红了眼睛:“可我就愿意等你呢,横竖少爷不回来,我也不会嫁人。”
得了,郎有情妾有意,就是被他这条银河隔开了。
贺惜朝无奈道:“那这样吧,先这么说着,等我们从北境回来,再给你们办喜事,如何?”
夏荷“嗯”了一声,磕头道:“多谢少爷。”
“多谢少爷。”阿福也跟着磕头。
磕完这两人相视一笑,之前那点小磕绊仿佛就为了促进感情用的。
贺惜朝瞧着有些羡慕,能光明正大地说出喜欢,真是一件幸福的事。
贺惜朝安顿好贺府的事宜,便再无忧虑地投入到考试之中。
第二日天色未亮,待考官员便已经等在了英王府门口。
他们挎着考篮,犹如参加会试一般,不过这次有的人还背了一袋算筹,或拎着一个算盘以备不时之需。
虽然贺惜朝的公开课上已经讲过乘除笔算方法,不过东西带的多些,总是能踏实一点,毕竟考试明确规定是能用这些工具的。
英王府门前放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