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们才是最最凄惨的。
更要命的是,大人们可不觉得他们可怜,反而打心底里认为这群娃儿们赶上了好时候。你说读书苦?那读书还能有下地干活来得苦?风吹不着雨打不着的,要是念的好,还能当上干部管人,多体面呢!
其实,像一般的公社生产队里的社员们,是不会往考大学方面想的,尤其高考已经考过三届了,可红太阳公社包括周边的其他公社,别说大学生了,连个大专生都没出过。据说,县城里有人考上的,那也仅仅是据说而已,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考大学,对于他们这些地里刨食的乡下人来说,实在是太远太远了。可要是家里的孩子书念得好,那是可以在高中毕业后进入公社当办事员的,努力个几年十几年,保不准就是干部了。再不然也可以当老师,现在的老师可不是以前那种了,地位提高了不老少呢。
于是,在父母家人的殷切期待下,学生们不得不绷紧了皮,进入了期末复习之中。
别小看了文盲半文盲对于孩子成绩的看重,这要是父母本身是有文化的,那孩子假如考不好,他们兴许还能帮着找找原因,给点儿鼓励让下回努力啥的。可要是父母自身啥都不会啥也不懂,那基本上考砸了等于凉了,一顿痛揍是绝对免不了的,还有可能想起来了揍一顿,那过年还有啥意思?
不过,在这紧锣密鼓的复习之中,仍然是有特例的。
这回就不是毓秀了。毕竟毓秀非常热爱学习,她是从学期初努力到期末的,整个过程相当得平稳,完全没有期末冲刺的意思。可就算这样,那她也是在认真复习。
搞幺蛾子的是来弟,在意识到何小红心情十分不美好后,她开开心心的又作了一把大死。
复习?那是不存在的。
来弟自打上学的那一天起,就没认真学习过,更别提复习了。诚然,她每堂课都有认真听讲,但她自己知道的,那就是换个地方发呆而已。课后作业也做了的,可那玩意儿太简单了,压根就看不出来用心与否。考试算是她难得认真的时候了,她认认真真的墨迹着,要不然就这种又简单又题量少的卷子,她五分钟就都写完了,咋能消磨掉一整节课的时间呢?
所以,大家忙着复习,来弟忙着作死。
更确切的说,她仿佛突然对苗解放产生了巨大的兴趣,天天跟在苗解放屁股后面,爸来爸去的,小嘴儿巨甜。在她的刻意讨好下,不出两天,苗解放就沦陷了。
临近年关,队上是不像先前那么忙碌了,可今年几乎家家户户都养殖了不少家禽家畜。甭管是鸡鸭鹅还是猪,都是越临近过年价格越高的。苗解放不单种地是一把好手,他还特别会宰杀家禽家畜。像鸡鸭鹅倒是不用他出马,但以往每回杀年猪,他都会去帮忙。
今年,队上足足养了十二头大肥猪,而队上其他养猪的人家也有好几户,林林总总算下来,居然有将近三十头猪要宰杀。
苗解放干劲十足,像他这样要是给队上干活的,大队长会给他记工分,要是给队上其他人家干活,工分肯定是没有的,但人家会给他一些猪下水,还能便宜卖给他猪肉。搁在以前,他都是一个人出门干活的,哪怕要买猪肉也没啥,没带钱都行,反正回头让李桂芳去给就好了,都是一个队上的不至于连这点信任都没有。
可到了今年……
社员们纳闷的看着苗解放身后的小尾巴,有那热心的不禁问道:“学校不是马上要考试了?我家那几个天天都在嚷嚷作业太多题太难了。”
“不差这么一会儿工夫,她爱跟就跟吧。”苗解放乐呵呵的回答着,他还挺享受这种被闺女需要的感觉,毕竟前头那几个娃,除了盼娣偶尔会跑来跟他求救外,招娣和毓秀都跟他不是特别亲近。曾经,他一度觉得是不是自己长得太凶了,以至于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