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每日里愁眉苦脸, 明明樊城距离边境甚远,她却坐立不安, 好似下一刻就会打到樊城。只因当年, 她家便是受战乱之苦,一家子颠沛流离,直到下溪村才定居下来, 却还始终是个外来户, 偶尔受些欺压。
苏大海心里头同样不安稳, 却不仅仅是担心战事,更有一丝别样的情绪夹杂在其中。
陆将军夺回城池的消息传来时,樊城上下一片欢腾,甚至还有不少百姓放了鞭炮, 以示庆祝。就连冷清了许久的锅底捞都快坐满了人。
苏静云心知赢得这场战事是迟早的事,是以并不算太过担忧,她的主要心神仍放在六皇子身上。
言明此次换的药方着实霸道,六皇子一连数日均在药浴中昏迷过去,直至第二日才会醒来。只是, 效果却也明显, 六皇子指甲盖上的乌青肉眼可见地消退, 渐渐添了几分健康的粉肉色。
苏静云几乎快要习惯了每日喂一碗药, 只是,在俯身面对六皇子俊逸的脸庞时, 内心仍旧十分羞涩, 在渡药过去的时候, 甚至会闭上眼。
这一日,元宝替六皇子盖好棉被,见苏静云端了药碗进来,便自觉地退到门外,苏静云抿了抿唇,含了一口药,俯身下去。
待这口药喂完,苏静云正要起身,却发觉颈脖被轻轻按住,她一睁开眼便撞进了六皇子那双深邃的眼眸里。
六皇子偏了偏头,回吻了过去。
片刻后,苏静云坐在床边,委屈地捂着嘴。
六皇子难得露出一丝无措来:“我不是故意的。”
苏静云低着头不理他。
六皇子拉住她另一手,轻声道:“还疼吗?”
苏静云恼怒地瞪着他。
“疼不疼?我跟言大夫讨点膏药。”
竟然还想着跟言明讨膏药!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吗!苏静云又气又急,羞得头顶都要冒烟了:“不许去!”
“好,不去。”六皇子哄道:“下次不会了,你别生气。”
苏静云恨恨道:“没有下次了!”下次再也不给你喂药了!居然装晕!卑鄙无耻!
六皇子不做声,只静静地看过来,眼底是从未有过的乖巧讨好。
苏静云:“……”谁告诉您这样装乖的!
最终,苏静云落荒而逃。
第二日,言明看着苏静云唇上的小伤口,暗自啧啧两声,看向六皇子的眼神好似在看一个禽.兽。
六皇子冷冷扫过去。
眨眼间,腊月已经过了一半,大皇子和三皇子率领的军队终于到了边疆,与匈奴撞了个正着,本以为能如陆将军那般,阻住对方的攻势,再趁着士气大涨扳回一城。却不料,初次交锋,输的惨烈,竟叫匈奴又破了一城。
消息传回,百姓们惊慌不已,比起大丽国,匈奴的铁骑显然勇猛地多,也叫人害怕得多,皇子们率领几十万的兵马,带了那许多的良将亲征呢,竟然首战大败!
“大皇子和三皇子同时挂帅出征,彼此不服,此乃用兵大忌,首场大败都是意料之中。这场仗还不知会打成什么样!”叶云飞叹了一声。
何柚青难得露出严肃的神情:“不管结果如何,受苦的还不是百姓和将士们。也不知皇上怎会做这样的决定。”
六皇子淡淡的话音里带了几分冷意:“他还不知匈奴的厉害。”
言明难得也起了些怒意,最是无情帝王家,都到了这份上,那皇上还不忘玩制衡这一套,任由两个草包儿子胡来,全然不顾那几十万的将士性命,以及边疆那一城城的百姓安危。
傍晚,六皇子趁着众人皆不在场,问:“我若要痊愈,最快需多久?”
言明道:“以目前的进度,最快也要一年。”
“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