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年是个道地的南方人,这辈子加起来看到过雪的次数也就那么十来次,最厚不过是没过脚面的积雪,到得大了,环境越发恶劣,南方下雪天更少,城市打扫之后,雪之于人们就是花坛里堆积的白色,可以让人上去打个雪仗,堆个雪人。
至于说像雪乡那种会大雪纷飞的地方,他也就是电视视频里看过而已。
刚穿越的时候,外头堆积飘飞的大雪已经叫他惊叹不已,这暴风雪吓得也忒厉害,人出去这要不好好保暖,只怕得冻伤。
可再怎么,他也没想到,这雪,还能下的更大的!
此时是黑夜,室内温度最少下降了五度以上,厚厚的棉被根本阻隔不了寒气,沈延年开了电热毯,才觉的刺骨的冰寒稍微好了那么一点,而外头花坛地面,已经翻起了霜花,至于界限外?
被聚光灯照射到的地方显得比旁边稍微亮一些,将将能看到什么东西裹挟着团团黑影不停打着旋儿的在空中飞舞,因为速度太快,你甚至都来不及看清里面到底是什么,只觉得哪怕是聚光灯束也照不进那旋转肆虐的风团。
可若再看那界限边,你才知道,那风团里的是什么。
那分明是雪啊!
沈延年自己都想没到,他睡下去不过五六个小时,临睡前才不过膝盖高的积雪此刻已经高了两倍不止,那齐腰等高的雪被无形的界限扎扎实实拦截在外,在他这边看去,就像是玻璃门外被齐刷刷堆上了一米多高,几十米长的雪墙。
而且它的厚度还在不断增加!
这雪看来暂时是不会停的。
才几个小时积雪就这般高了,若是再下下去,会不会把这里给淹没掉?
沈延年打个激灵,睡意彻底消失,赶紧套上了衣服往外走。
才拉开玻璃门,寒风就吹得他不自主地打起了哆嗦,牙齿上下碰撞,发出轻声响动。
沈延年停都没停一下地扭头回屋,抱上了热水袋才敢再往外走。
架空层虽然冷,但好歹只是微微冷风和小雪,那一线之隔的异世,狂风暴雪之大,仿佛是某种灾难片现场!
沈延年被吓到了,他手小心往外伸了出去,只觉手好像放进了一盆冰里一样,马上缩回来后,居然还觉得这边挺暖和。
这外头到底是多少度?
沈延年现在只懊悔自己怎么没想到买个室外温度计,最少也能知道外头的基本情况。
他往外泼出去一些水,那些水在半空就凝固了掉落在雪堆上。
“……”
沈延年不敢再看了,他抬头眺望对面的三座屋子。
他这边都冻成了这样,他们那里还好吗?
白烨现在还好吗?
当然不好!
突然的降温简直是一场灾难!
原本离火塘稍远一些的全部都被冻醒了,石头墙壁摸起来就块大冰块,好两个人本来靠着墙根睡,起来的时候毛皮衣服跟墙壁分离时还发出了好一阵响。
所有人都赶紧抱着被子靠近火塘,叫火焰的温度来暖和已经变凉的手脚。
所有人都被喊了起来,老祭司和最小的白承被安置在离火塘最近的地方。
但这远远不够。
木原焦急过来,低声对着白烨道:“水叔哆嗦地厉害,我看不大好!”
白烨抿紧嘴唇,脸上刻板的吓人。
之前去列熊兽,水叔受了重伤,这些时间食物充足又有老祭司上了药,本来伤情是有所缓和的,可这突然一降温,他受了冻,刚才木原去喊的时候他回答的声音都变了。
塔山一马当先去门口查看,才拉开一个小缝,寒风变裹挟着雪花冲进来,寒气一路肆虐而过,火塘里的火焰不敌,在寒风中四处飘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