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汜抽噎着,刚开口要解释这玉佩的来路, 背后一声音沉沉传来:“原来这玉佩在二弟手里?”
他怔然看去, 太子负手而立, 轻锁着眉头看看他,又哑音失笑:“原来二弟时常提起的那宫女, 竟是静双?”
这两句话自是将众人的目光都引了过去,宁汜此时反应倒快了,滞了一瞬,忽而窜起, 一把推向他:“你胡说什么!”
“殿下!”樊应德赶忙上前将他箍住,生怕他伤了太子。静双仍是满面泪痕, 亦不解地看向宁沅:“这玉佩与奴婢有什么关系……”
“日子久了, 别说你, 我都快忘了。”太子一哂,径自向床榻长揖,“父皇,这玉佩是儿臣的。”
床帐中静了会儿,皇帝的声音传出来, 听着倒还算冷静:“怎么回事, 你说。”
“诺。”宁沅应一声,朗朗禀道, “这玉佩是儿臣的, 前几年带得多些, 近来不带了, 就着人收在了匣子里放着,前不久忽地发现没了,只道是宫人收拾时记错了地方,便也没多管。”
“若说与静双有关,倒也确实有点关系——几年前有一日儿臣去见姨母,正碰上这玉佩下的流苏散了,让静双撞见。她那会儿似是刚学会打流苏与络子,就将玉佩取走,为儿臣打了新的。”
“后来二弟见这上头的流苏换了颜色,还问过儿臣。当时我们都还年幼,儿臣自是没有多想,如实告知。”
他说着,淡淡扫了眼宁汜,目光变得有些复杂:“倒没想到,二弟记到了现在?”
言简意赅地几句话,将几年来的故事连成了线。
——听上去多像皇次子时隔多年再见昔年相识的宫女,见她已女大十八变出落得貌美动人就动了心,继而念念不忘、害了相思之苦,只得将与其有关的东西寻了去,一解哀愁?
“哪有这回事!”宁汜自是竭力辩驳,破口大骂,“你们……你们串通起来一起害我!”
宁沅失笑:“二弟。”他摇摇头,“这岂是我能随口编来的?这块玉佩还是父皇所赐,我那里自有记档,想来紫宸殿中也有档可查。”说着向樊应德抱拳,“樊公公去查便是。”
宫中诸如这般的档一贯记载清晰。唯独静双找他要的那一道,按着静双的要求不曾记过。
所以若只依档查下去,这玉佩该是还在他的手中。
顿一顿声,他又静静地看着宁汜,道:“再说,你我兄弟,我何苦害你?”
这句话问出,倒让燕妃明显地失了血色。
夏云姒平静垂眸,心下直笑:问得好。
这话是没法答的。宁沅一概是个善待弟妹的大哥,不仅对宁沂、小桃这样从出生就在一起的弟弟妹妹好,就连从前和他不睦的三皇子宁汣被接去延芳殿后也多得他的照顾,后来宁汣得以与她亲近起来,亦与宁沅有分不开的关系。
这样的一位长兄,如何会平白无故地陷害哪个弟弟?
若非要说个原因,那便只能是他觉得宁汜觊觎他的储位。
可这种话,燕妃与宁汜敢说么?太子为何独独觉得他觊觎储位?这是但凡说出来就免不得要深究的。
宁汜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哑了片刻,又再度嚷起来:“定是你……定是你记恨我母妃!因着你母后,她的墓都被掘了,你竟还来害我,你也不怕她在天之灵……”
“啪——”
瓷盏猛地飞出床帐,截断语声,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逆子!”
皇帝怒语掷出,满屋寂然,众人惶然跪地。
“朕还没有驾崩!”皇帝勃然大怒,“朕还在这里,你就敢为了你那个蛇蝎心肠的生母议论你的嫡母与兄长!”
“父皇恕罪……”宁汜已颤栗如筛,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