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沅沅呆滞了几秒,旋律和弹幕都渐渐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下一下的心跳声,从宽厚的胸膛中传来,有点急促。
她机械地从顾言时的怀里起来,重新坐回了沙发上,脑子里一团乱麻。
“你怎么了?”顾言时的声音依然没有什么起伏。
“没……没什么……”岑沅沅喃喃地道,“我现在心里有点乱……这三年……我们俩过得和陌生人没什么区别……怎么会……”
顾言时眼里的黯然一闪而过,他拿起文件,掩饰住了心绪的波动:“我知道,我的要求有点过分,但是我可以承诺,一年以后,我不会再用其他理由来束缚你,而且,你要是觉得这一年太漫长,我……”
他的声音停顿了片刻,“我可以答应你,不干涉你的私人生活,你如果有了喜欢的人……”
他的声音又停顿了片刻,“只要不太过分,我不会介意。”
顾言时说得断断续续的,好像每一个字从口中吐出,都分外艰辛。
岑沅沅定定地看了他片刻:“那你的意思是,这一年其实我们俩就是事实离婚了,可以各过各的,但是就是不能向媒体公开。”
“是。”
“签完字后,你就是我的准前夫了,是这个意思吗?”
“……是。”
“行,那签字吧。”
岑沅沅爽快地拿起笔来,在文件的最后一页“唰唰”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交还给了顾言时。
顾言时的动作却越来越迟缓,那只昂贵的金笔仿佛有千斤重,一笔一划都无比艰难。
协议一式两份,两人各执一份。
岑沅沅把它卷了卷,放进了自己的包里:“好了,不早了,我们该睡了。”
顾言时的神色有点古怪:“今天我们俩……”
“我知道,”岑沅沅快速地接过了他的话茬,“今天我们俩要同床共枕,你爷爷奶奶在外面,不能让他们发现我们的不对劲,对吧?”
顾言时点了点头。
“没问题。”岑沅沅刚站起来,忽然“哎呦”了一声。
“怎么了?”顾言时急急地问。
“脚,脚刚才有点扭了。”岑沅沅皱起了眉头。
顾言时站在原地没动,好一会儿才道:“那你小心点。”
岑沅沅愕然。
居然连扶都不来扶她一下?这也太冷血无情了吧?
果然她就不用对顾言时抱有期待,刚才弹幕里的话,肯定是老天爷用来戏弄她的,和顾言时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她磨了磨牙:“扶我去床上好不好?我有点疼,一下子走不了路。”
话音未落,顾言时就伸手搭在了她的腋下,把她扶到了床沿上:“要不要叫医生过来?”
岑沅沅盯着他的额头,心不在焉地摇了摇头。
接连这么多次的意外频频出现,现在就算她再不肯相信也不行了,事实摆在眼前,弹幕和BGM不是她的幻觉,而是一种非常神奇的事实存在。
她的脚没事,刚才让顾言时扶一下只是想看看,触发弹幕和BGM的条件是什么。
从那天醉酒后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来看,都是她和顾言时有了碰触以后才出现了这奇怪的现象,可刚才顾言时扶了她一下,并没有出现弹幕。
难道,是碰触的时间不够长、不够亲密?
岑沅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琢磨着,没一会儿,顾言时从里面洗完澡出来了,她赶紧闭上眼,从眼睫的缝隙中偷偷打量着顾言时。
顾言时换了一套很保守的短袖家居服,但是还是能从面料贴身的起伏中看出他几近完美的身材比例,宽肩窄臀,他的刘海还有点湿嗒嗒的,前面几绺耷拉了下